“哥,今天你赚了多少钱?”徐泽在时延胸口仰着脖子问。
“嗯,七块吧。以后每天多拿点,肯定能挣得更多的。”时延道。
“嗯。”
“怎么了?”时延拍了拍徐泽的小屁股,想了想道,“没事儿,哥身体都壮实,胳膊上都有肌肉了,你捏捏看。”
徐泽伸出手,被时延抓着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徐泽捏了捏,果然硬邦邦地捏不动。又捏了捏自己的,柔柔细细的肉,一点儿肌肉都没有。
见小孩儿有点丧气,时延安抚,“你还小么,以后会有肌肉的。”
“哦,对了!”时延一拍脑袋,坐了起来,伸手去摸扔在旁边凳子上的裤兜。
徐泽也坐起来,趴在时延腰上,好奇的看。
时延把裤兜里的瓶子掏出来,递给徐泽,“看。”
瓶子里黑乎乎的大虫子吓了徐泽一跳,声音里都带了几分颤,“哥,这是什么?”
“知了,也叫蝉。特别喜欢在夏天叫,尤其这个时候。”时延把瓶子凑近徐泽几分,“别害怕,一只虫子而已,小泽可是男子汉。”
“我不害怕!”徐泽立马梗着脖子喊了一声,随即声音又弱了下去,“它为什么这么大?”
时延忍不住笑,调侃道,“很大吗?哥哥怎么不觉得?”
徐泽不满地看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看着随着瓶子的倾斜撞来撞去的知了,掩不住满脸的好奇,“哥,你从哪里抓来的?”
“卖棒冰的时候,一个孩子送我的。”时延道。
“孩子,多大的孩子?”徐泽问。
“四五岁吧,”时延想到那孩子一脸的不用谢我的表情就觉得好笑,“长得黑乎乎的,估计成天在大太阳底下跑。”
“哥,我以后也能像他一样在外头抓知了吗?”徐泽看着徐泽,眼睛里透出几分期盼。
时延沉默地看着他。
“哥,怎么了?”徐泽急忙拉着他的衣角。
“没事,我就是在想……”时延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想什么?”徐泽问。
“没什么,在想我们该午睡了,不然孙童他们一来,我们就不能睡了。”时延温柔地笑了笑,亲了亲徐泽的脸蛋。
心里却在默念着,徐泽,我在想。
在想前世虽然我们投靠了六子,虽然总是受欺负,可是你的重心永远在我身上,总是看着我,陪着我,依赖我。在想重生一世,我努力给你我所能给你的最好的生活,可是你却越发地向往自由,向往更广阔的世界。在想这样的改变是不是对的,是不是有朝一日你会离开我,背叛我,眼中不再只有我?
徐泽很快睡熟了,往床边一翻,滚出了时延的怀抱。时延愣愣地看着两人之间一臂的距离,怎么也睡不着了。
头顶大吊扇的扇叶转得飞快,像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飞盘。时延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那是在六子手底下一直一往无前的他被何涛身边的梁齐打趴下的日子,六子愤愤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带着人走了。时延躺在地上,腿折了一条,疼的不能动弹,但依旧死死盯着梁齐。
何涛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走过来蹲在时延的面前,捏着他的下巴,道:“怎么,不嚣张了?你家主人都不要你了,你这条狗要怎么办呢?不如跟着我吧,我调|教|调|教|你,说不定就从吉娃娃变成狼狗了呢?”
时延目光中充满仇恨,蓦地朝何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糊了何涛一脸。
何涛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时延一度以为会被何涛杀掉,可看到护在他身前的徐泽的那一刹那,忽然又有些后悔。若是他能更强一些,或许徐泽就不用跟着他受苦。
似乎时延望向徐泽那一眼也被何涛看见了,因为时延发觉何涛在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徐泽看了一下之后,忽然就肆意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非常优雅地擦了脸,伏在时延耳边轻轻道:“哎呀,真是不妙。竟然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了呢,你也太不小心了啊。这样,要怎么办才有趣呢?”
何涛就像是个变态。
他把徐泽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吊在高高的货仓大门口。面目精致、皮肤雪白的徐泽,就彻底暴露在那群恶心的男人的目光里。
时延迎着徐泽的目光,满心愤怒地朝着大门冲过去,被几个男人拦下,拳打脚踢。
时延起来反击,再一次被打倒,被重重踢在膝关节上,跪倒在地。男人们揪着他的头发,逼迫他张开嘴巴,远远地拉开拉链,对着他的嘴里撒尿。他咬着牙闭上嘴,男人们就狠狠地扇他的脸,一直到时延的脸肿了起来,嘴角流血。
男人们把他往远处一扔,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时延捂着胸口,眯着眼睛远远地望,徐泽眼中带着深切的痛楚和怜惜,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何涛挑着一边的嘴角笑。
时延明白了,何涛并不打算杀了他,他是想让时延自己选择离开或者留下。离开,他安全了,徐泽的下场可想而知。留下,所有的屈辱和打骂他都得受着,再也不能亮出自己的后蹄。
有那么一瞬,强烈的自尊心确实笼罩了他,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往后挪移,离开这个魔鬼肆虐的地方。
随即,他就被失去徐泽的念头吓得不敢动弹。
他听见何涛对着梁齐大声的说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