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屡屡从这些梦中惊醒,开始会尖叫,嘶吼,渐渐地只是发愣,出神。再然后是平静、习惯,掉头就钻进时延的怀里,一直闭着眼睛,直到天亮。
可是今夜的梦不一样。
他梦见自己在碧绿的田地里面奔跑,突然绊到石子儿,身体重重地摔了下去,却落在软绵绵的物体上,他睁开眼睛一看,底下躺着的竟然是哥哥,他被哥哥牢牢地抱了个满怀。他想起来,哥哥不让,于是他就继续躺着,耳边传来麦穗相撞的细碎声响,他就睡着了。
一段时间的黑暗以后,他又发现自己坐在秋千上晃悠,不远处是一条流淌着的小河,不知什么地方还时不时地响起嘎嘎的声音。他的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他几乎看见了那片刺眼的阳光。小小的手终于抓不住,他向着那片橙黄飞出去,他大声叫着“哥,哥!”然后哥哥就站在他面前,捏住他的鼻子,“小泽,又做什么好梦呢?醒了还不睁眼?”
他没有来得及睁眼,就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他朝外望去,是午后温暖的阳光,身边的纱帘飘飘荡荡。他转过身,哥哥就坐在后面,温柔地望着他。“徐泽,过来。”哥哥喊。他靠过去,发现自己的身高已经到了哥哥的下巴,整个人可以完全契合地靠进哥哥的怀里。哥哥探手伸进他的衣服,抚摸着他的大腿内侧,舌头煽情地舔着他的耳廓……
徐泽猛地惊醒。
内裤里的异样让他瞪大了眼睛,随后红了一张脸。他居然做了这样的梦……
床上只有他,屋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闹钟的滴答声。
哥哥上班去了。徐泽吐出了一口气。
屋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水早已蒸干,大盆也靠在了院子里。晾衣绳上,飘荡着时延那条深蓝色的内裤。徐泽脸又红了红。
小心地爬起来,换了条内裤。打了水,把内裤泡在水里,撒点洗衣粉,身伸进去搓揉。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洗衣服。
滑滑的触感一点点消失在水里,重新回到手里的是温和的棉质布料的触感。
徐泽把水拧干,刚要挂起来,就听到外头激烈的敲门声。
他拉开门刚要问,一个胖胖的身影就戳了进来,“徐泽,你在家憋着干嘛呢?!”
徐泽身体被他撞得一歪,根本挡不住他的势头,定神一看,就见许天一已经进了院子,正在四处乱看。
“喂……”徐泽下意识地制止。
许天一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嘲笑的语气,“徐泽,看不出来你跟个小女人似的,还在家洗内裤呐。这上面的是你哥的吧,他也让你洗啊?哥那内裤都摆着没洗呐,要不你也……嗯?”
徐泽脸色有些泛白。
许天一赶紧改口,”哎哟哎哟,别生气嘛,我开个玩笑。我一看你这脸色就害怕,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了嘛?不然,我帮你洗得了!”
徐泽推开他,走向洗衣盆,“不用。”
许天一蹲在他身边郁闷,“一个学期没咋见,你怎么又变得这么不爱搭理我了呀?我又没得罪你。看你刚来的时候,小小的一点儿,乖乖嫩嫩的,多可爱。”
徐泽倒是被他逗笑了,“你也没多大呀。”
许天一站起来,“哼,我块头比你大。”
徐泽就不搭理他了。
许天一无聊地在院子里乱转,好半天突然一拍脑门,“哎哟,我把西瓜给忘在外头了!”
许天一窜出了门,没过一会儿就喊,“徐泽,快出来帮忙啊!”
徐泽把内裤晾上,擦了手,倒了水,不慌不忙地走出去,“怎么了?”
“快看!"许天一显摆似的指指地上的西瓜,“我专门给你带的!进口的无籽西瓜!可甜了!”
徐泽一看也是有些呆,这西瓜一个得有十几斤重,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足有七八个。
“你怎么拿这么多?给陈奶奶吃吧。”徐泽道。
“没事没事!我外婆都有的吃,这是我专门带给你的!”许天一说着,就一手一个扛起了两个在肩上,胖胖的身体蹭过徐泽挤进了门里,“我小叔听说今年新海热得要命,特意从澳洲给我空运回来的。嘿嘿,一到我家正赶上我上这儿来,我就给你搬过来了。我对你好吧?”
徐泽忍不住笑了笑,“谢谢你。”
许天一正好从屋里头走出来,听见这一声差点儿没摔一跤,摸着后脑勺就笑,“你这老是冷着脸的,突然谢一声,还弄得我乖不适应的,不就是几个西瓜嘛。”
徐泽不再多说,帮着一起把西瓜搬进屋里,许天一吵吵嚷嚷地闹,“先切一个先切一个,保证好吃!”
“嗯。”搬了这一会儿,两个人都出了一头的汗。
许天一灌了一口井水,乐得高兴得看着徐泽切西瓜。
两个人坐在院子的阴凉里头吃着红瓤的无籽西瓜,被井水洗过,这瓜既凉又清甜,许天一吃得西瓜水顺着圆滚滚的肚皮往下淌,满脸都红红的,头上汗都出来了。
徐泽时不时望望在晾衣绳上飘着的两条内裤,再低头咬一口西瓜,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中午有许天一在,自然吃得是外头送来的饭。午后,徐泽在屋里写作业,许天一也拿了作业来,翘着二郎腿扇着芭蕉扇,好半天才填一个答案。
过一会儿许天一就开始走神,“徐泽,你以后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