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姬对刑午的话产生怀凝,孙周言之静观其变。
直到十日后,那人终于出现了。
栾姬早早起身,一夜无眠,蘋伺侯她洗漱,进了食,赵传来报,外有一宫人求见。
栾姬心下一惊,也不问原由,迫不及待的宣进,但见一女仆低着头,双手捧着衣袍,急步而入。
此女站在中央也不说话,衣袍高高举起,也不抬起,蘋等人甚觉奇怪,呵斥她,被栾姬制止,并屏退众人。
“可是刑午所遣?”她定了定神,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
此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待栾姬看清她的容貌,嗖的起身,满眼惊鄂。
“美人可准备好了?”
栾姬愣愣的点头,好半晌才说道,“马车己备好,我己向君上奏明,栾夫人病重,阿兄不在,我便今日回栾府。”
来人点点头,“如此,烦美人带我去永巷吧。”
“我要如何做?”
此女简单说了一番,原来是用此女换出辛夷,然后,栾姬带辛夷离宫。
倒真是那偷梁换柱之策,孙周猜得没有错,栾姬暗忖,刑午此策,当真厉害,唯一的破绽便是找错了人。
此女难道就是那隐藏于宫中的神秘人?
栾姬深吸一口气,不敢耽搁,唤来寺人,言道,“如今天气寒冷,我令织房,准备了厚衣,这就给辛美人送去,再回栾府。”于是又左右吩附一番,便领着此人走出关雎殿。
此女跟在后,依旧低着头,厚厚的衣袍掩住了她的容颜,栾姬只带蘋与赵传,让她们数步之远跟着。
栾姬放慢步子,低声道,“你是那个宫的?真是织房之人?你的容颜是怎么回事?”
此人不言。
栾姬又道,“一路行来,可被人发现,你这样子,当真与辛夷七八分相似。“
此人仍不语,栾姬自知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开口,然心口狂跳不止。
来到永巷,守卫拦在外,询问半晌,直到栾姬拿出一片金叶塞在守卫手里,守卫才放了几人进去。
有管事者迎来,瞟了栾姬一眼,栾姬装模作样的拿出金叶,管事者便带着几人朝一排木屋而去。
然而推开木门,等侯的是魏绛众人。
此女大吃一惊,指着栾姬,“你出卖了主子?……”
而此刻,辛夷正在自己屋内,姬妤送来美羮,笑嘻嘻的陪着辛夷说话。
双眼时不时朝着她肚子看。
辛夷淡笑,拉起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姬妤好奇又兴奋,片刻大声道,“他动了,动了。”
辛夷摇摇头,小口的吃着食。
姬妤咬咬唇,“你说,若孩子提前出来,会怎样?你会不会有危险?”
“嗯?”辛夷不明白,此话何意,但见姬妤目光一闪,偏向一边。
姬妤道,“我是迫不及待了,想看看,孩子像君上,还是像你?辛夷希望是公女还是公子?“
辛夷放下食,倒也憧景起来,“我希望是公女,不要像我……”
“那就像君上了。”
姬妤不免瘪着嘴,“最好不要像他,无情男子。”
辛夷苦涩一笑,姬妤突觉一阵心酸,她吸吸鼻子,压下自己的情绪,抓着她的手,“你放心,我说过,会想法子救你,不会让任何人欺你。”
辛夷回过神来,摸摸她的头,姬妤赶紧端起碗,凑到她嘴边,“快喝,这是我第一次煮食,好不好吃?”
“嗯。”辛夷颌首,再次吃起来。
姬妤紧紧把她看住,手心出了汗,但见她喝完最后一口,便说道,“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
“为何不适?“
“我怕我做得不好,伤了孩子。“
辛夷一笑,起身,从床榻上取出两个竹筒,交到姬妤手中。
“帮我把他交给君上与君夫人。“
“这是什么?“姬妤正要打开,被辛夷制止,“待我生下孩子,你再交与他们,然,你不可偷看。”
姬妤吐吐舌,“不看就不看。”
“可收好了,任何人也不能看。”
“你为何不亲自交与她们?“
辛夷淡言,“我怕他们不见我。”
姬妤咬咬唇又有些难受,片刻道,“然,我贴身放可好?”说着,把两竹筒放进腰侧的荷包之中。
辛夷笑笑,又拿起几上的针线。
姬妤取下,“你去榻上躺会儿,我帮你缝。“
辛夷诧异,“你可会?”
姬妤重重一哼,“小看我。”说着,扶起辛夷,“你身子不便,不要太累了,去躺会儿,我在这里守着你,为小公女做件小衣。”
辛夷也觉劳累,其实这两日,她偶会感到一阵腹痛,或许是那日写信太晚,便也没有告之亘妇。
辛夷躺进了床榻,姬妤给她夹了夹被子,深深看她一眼,这才坐回几侧,拿起了针线。
辛夷瞧着她,只觉一切太不可思议,她与姬妤从开始见面就不对眼,谁能想到有一日,她会静静的坐下来,为她的孩子做衣,她真心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结果。
辛夷闭上双眼,你会好好的……
姬妤缝着衣衫,心不在焉,微推门而入,轻声来到她面前,“如何?”
姬妤急急抓住她的手,“不知,我好担心。”
微道,“公女放心,我悄悄问过好几位医者,都说提前几日,并无大碍,如今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