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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兰花屏风,粉紫色床幔半掩,榻上人儿依旧双目紧闭,眉宇却紧紧的皱着,无意识的咬着唇,像是在经受什么难忍的痛楚。

楚盛煌大步过去,掀袍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轻道:“心儿,心儿别怕,本王在。”

顾天心毫无意识,僵硬的手指却在慢慢放松,眉头也渐渐的平了下去,脸色苍白得像是易碎的瓷娃娃,毫无生气。

楚盛煌蹙了蹙眉,似有些不解,深眸里是难得的迷茫。

从昨晚开始,他就带着暗卫整个京城寻找顾天心,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最后却被廖长恒先找着。

廖长恒说,是林麒将她掳了去,他找到她的时候,因为被林麒刺鞭,插针等刑法折磨,顾天心已经晕得不省人事。

楚盛煌不知道顾天心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只是当他匆忙赶来丞相府,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晕睡的她。

据说伤在右手中指,手臂也血肉模糊,早就被夜月包了药,绑得厚厚的,可见伤势不轻。

看起来,她受到的折磨似乎都在右手上,可是,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呢?她可不是一个受不得疼痛的娇弱女子。

楚盛煌深刻的记得,最初对她暗生情愫的时间里,摄政王府的屋檐之上,他可是亲眼看着夜月为她刮掉腐肉。

当时,她就是把唇咬破了,都没有吭一声的,明明柔弱无依,偏偏又如此倔强,让他频频侧目。

他说过不让她离开他半步,昨天,他真不该放她独自离去,还有轩辕玲珑……

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楚盛煌站起身来,走出去打开门:“夜月,照看好天心姑娘,醒了立ㄖ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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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一直垂着头,使劲点了点头,走进去关上房门,等到隔绝外面的人,才抬起苍白的脸,眼眶红得厉害,泪珠子打着转。

廖长恒最先通知的就是她,他们二人医术各有所长,费了不少劲,才稳住了顾天心的毒性蔓延,暂时止住了吐血。

也不知道顾天心经历了什么,让毒性过早浸入心肺,本来还有三天的时间,现在,又缩短了一半,只怕今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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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书房里,廖,双眼血丝都看出来了,脸上还是没有半点喜色。

他的师父虽然不是姜神医那种名人,但也算隐世高人,他自认医术不会输给夜月。

可是顾天心的病情,夜月无法,他也无策,姜神医云游四海,他的师父,早已驾鹤西去。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

想到地窖里她脆弱的模样,凄凉得像是枯败的夏花,又想到以前她的潇洒不羁……

廖长恒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突然变成了女人,他竟然也会心疼起她来了。

她可是清尘最大的对手啊,廖长恒自嘲一笑,正准备翻阅下一本书籍,房门被人叩响。

廖长恒手指一顿,急忙将凌乱的书籍塞回去,拿起桌上一本诗经,才微笑着去打开门:“盛煌,请进。”

楚盛煌背对着他站在门边,闻言才回身走进去,道:“搜集林祭酒这些年的违法罪证,送到张大人他们府上,明日早朝进行弹劾。”

“好。”廖长恒应下,却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林祭酒,是为燕太妃做事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楚盛煌眸光冷鸷,道:“本王决定的事情,没有考虑的余地!”

廖长恒轻叹了口气,庆幸没有把顾天心中毒的事情告诉楚盛煌,区区一个林麒都让楚盛煌如此愤怒,要是知道……

夜月经不住他的逼问,已经说了顾天心中毒的经过,太后,太妃……燕太妃可是个棘手的,后台深不可测啊。

就在这时,夜雨匆忙现身,在楚盛煌耳边说了几句,楚盛煌蹙了蹙眉,似很不耐烦。

“长恒,替本王照顾好心儿,本王尽快赶回。”

楚盛煌吩咐完,带着夜雨疾步出去,廖长恒摸了摸鼻子,喃喃道:“心儿?真是肉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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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尽之后,顾天心终于从连绵不绝的浑浑噩噩里醒了过来,是被痛醒的。

夜月立刻为她扎了几阵,减缓她的痛苦,却不敢再点她的睡穴,那样她的痛苦并不会减少,反而会加速毒性蔓延。

顾天心也不允许,夜月已经说了,她或许……熬不过今天晚上。

唉,顾天心悲催的叹了口气,在夜月的服侍下穿好衣衫,急忙催促她去叫楚盛煌,可是,等来的却是廖长恒。

“盛煌临时有事,很快就会回来。”花园石桌,廖长恒坐在她的对面,夜色掩去复杂的神色。

虽然顾天心还是男装,看着依旧是以前的顾天心,但是经过地窖一事,廖长恒还是有些尴尬。


状态提示:096 枯败的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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