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叶曼璟病死的消息时,曼玉并不觉得奇怪。
◇宅深院中埋葬了多少鲜活水嫩的生命,为了争得宠爱,为了出人头地,将一个个嫩生生的水灵女子,磨砺成冷心冷血的人。
叶曼璟如今只是一个妾室,一个她曾经无限鄙夷的妾室,陈家姑娘进门时那样的仑,足以说明苏家有多看重,叶曼璟自然是不合适继续存在的。
这一世,尘归尘,土归土,前世的恩怨已是了断尘埃,曼玉摇了摇头,起身将窗户掩上。
……
“夫人,璟姨娘才了。”
苏夫人的眼中闪了闪,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看向陈雪慧,“也是个命苦的,摊上那么一个心狠的庶妹,唉,好生安葬了吧。”
“叶曼玉此人媳妇见过,在掌院学士容府做客的时候,那当真是个没规矩的,将端华郡主气得心口作疼,一点儿女子该有的贤淑涵养都没有。”
陈雪慧皱着眉翻着白眼表示她的不屑,“那样的女子,当初母亲为何要将她娶进苏府?”
“此事,也说来话长,这又哪儿是我能决定的?苏封从皇上那儿求了恩典,亲事不让任何人插手,他就瞧上了那般提不上筷子的,我又能如何?”
“那到底是母亲的子嗣,母亲怎么就管不了了?。”
苏夫人觉着同陈雪慧聊天也不是一件特别舒心的事情,她们能聊到一块儿去不错,可陈雪慧时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和不甚尊重的态度,让苏夫人心里堵得慌。
苏家目前确实要仰仗着陈家。黎儿这几日去陈府去得比回苏府都要勤,他说别看骁骑参领只是个正三品的官,起到的作用却是举足轻重的。
否得贵人的青眼,单看他能让陈大人信任他几分了。
所以苏夫人即便有些不大愿意,仍旧要对陈雪慧表示出无限地关爱喜欢。
“雪慧呀,你刚入苏府,若是有哪儿觉得不习惯。可不许同母亲见外了。这儿就是你的家,缺什么千万别不好意思说。”
陈雪慧点了点头,忽而想到了什么。“母亲,别的倒不打紧,只是媳妇在闺中的时候,娘为我去高僧那里算过生辰。说是媳妇是天降福星大富大贵之命,然而媳妇的贵气太重。怕家里压不住,娘花了大价钱从高僧那里请了一尊玉佛回来,方能压一压。”
“高僧曾说,玉佛请回去便不能挪地方。若是日后媳妇换了旁的住处,定要重新去他那儿请佛才成呢,媳妇这两日夜里总也睡不安稳。怕就是屋里没了玉佛的缘故。”
苏夫人只想翻白眼儿,这么拙劣的骗银子的伎俩陈家夫人怎么就信了?不过陈雪慧深得陈家夫人的宠爱。兴许知道并不靠谱,但也愿意花钱让陈雪慧高兴高兴也是有的。
“这有何难?不过是一尊玉佛,母亲也给你请回来便是。”
苏夫人慈爱地笑着,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陈雪慧十分高兴,脸上的笑容变得甜美可人起来,“多谢母亲,娘说的没错,母亲果然是顶顶好的呢,娘为媳妇请玉佛之后爹爹都说了两句,没想到母亲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媳妇当真没有嫁错人家呢。”
苏夫人倒抽一口气,硬生生压转恐的情绪,心翼翼地问,“陈大人都说了两句?这又是为何?莫非……”
“也没什么,只那玉佛可是高僧开光,难得一见的,将佛请入家中自然要有十足的诚意才行,娘便多花了些银子。”…
“……那是花了多少?”
“也没多少,高僧瞧着我娘诚心,只收了一千两银子当作是善缘了。”
“……”
苏夫人只觉得小心肝儿陡然跳得激烈了起来,一千两!一千两去请一尊劳什子玉佛?陈家大人怎么只说了两句?怎么不好好儿抽这败家母女一顿?
随朝一品官员的月俸也不过八十七石,算下来一白两银子都没有,当然,陈家也不可能只靠着陈大人的俸禄过活,可陈夫人却随随便便就花了一品官员将近一年的俸禄,就为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和尚的胡言乱语?
“母亲咱们何时去请佛?不如就明日吧,屋里没了玉佛,媳妇这寝食难安的,若是身上的贵气太过霸道,影响了夫君该如何是好?”
陈雪慧满脸愁容,也不等苏夫人作答,起身娇憨地朝着苏夫人甜笑,“媳妇先回去准备准备了,也刚好能替夫君求一柱香呢。”
说完,拎着裙子转身便轻盈地退出去了,只留下苏夫人一脸菜色地依靠在椅子上。
“贵气?可不就是贵气吗?!这简直就是散财童子啊!”
苏夫人拍着椅子的扶手,胸口堵得慌,一千两啊!,为着黎儿的亲事,他们苏家如今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此前苏封没有搬出去的时候,至少他还会每月将俸禄交出来,苏封的月俸可不少,维持苏家的生计是绰绰有余了,可如今,少了那么一笔收入,又要给黎儿的亲事撑面子,苏家的家底几乎都空了,让她去哪儿找一千两出来?
黎儿现在虽然也拿俸禄了,可他的应酬也多,不问自己要已经很好了,又如何有剩余的贴补家用?
苏家外面的铺子已经卖了不少,再卖下去,就只剩一些祖产了,那可是传了几辈的铺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并不敢动,可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呢?
到了晚上,苏黎满身酒气地回来了,应是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陈雪慧刚想皱着眉说他两句,苏夫人先一步将苏黎给叫了过去,“雪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