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玉呆住,不是起床之后习惯性地发呆,而是她听明白了,就因为听明白了才会彻彻底底地呆住。
苏封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一晚上没睡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一大早跑自己这儿说梦话来了?
曼玉坐在床上,身上还穿着中衣,衣衫不整的模样,衬得她那张绝色却痴呆的脸,格外傻气。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出征前我会全部做好,即便我回不来,也能保你一世安平。”
苏封说完,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走掉,将曼玉留在屋子里继续发傻。
这你妹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曼玉将头歪过来,她并不是怀疑苏封话里的真假,事实上,只要苏封说出来的,基本不会有假。
他是个高傲的人,不屑在言语上作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他心里必然也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就因如此才不合理啊,苏封那样高傲的人,不是应该昂着头,理所当然地让自己进了苏家的门死也要做苏家的鬼吗?
他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再成为别人的娘子?便是他死了,也是不行的才对呀。
曼玉仰面倒了下去,刚换的薄荷绿色的床幔,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她抬起一只手臂压在眼睛上,好一会儿,嘴角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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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苏封不知道在忙什么,连面儿都没露,小红隐隐着急,怕夫人多想了,却也不敢替大人说什么辩解的话。
曼玉倒是心中了然,“别瞎转悠了,你们大人总会来的,这会儿……,许是不好意思了吧。”
“……”夫人您说的是大人吗?“不好意思”这种词也就夫人敢这么轻易地往大人身上按。
不过既然夫人这么说,小红的担忧化解了一半,听起来夫人像是知道缘由,那就太好了。
珍眉从外面儿走进来,手里捏着一方丝帕,“夫人,这是西院儿的那位让奴婢转递的,说夫人既然不愿见她们,是她们没福气,便特意花了心思绣的帕子,希望能入夫人的眼。”
“拿来我瞧瞧?”
曼玉瞧着丝帕一角花样的绣法似乎有些奇特,便让珍眉拿近了,“果真是巧手,没想到一个扬州瘦马,居然精通湘绣的精髓,‘绣花能生香’,果然非同凡响。”
这些刺绣的技艺曼玉都略知晓,她的衣衫也有不少出自名家绣娘之手,只不过这凝月、依晴二人居然深藏不露,要知道若是有这么一门手艺,哪儿还用得着做妾?寻常人家都是抢破了头想娶回去做正头夫人的。
“奴婢过去的时候,凝月姑娘和依晴姑娘还说要给夫人亲手绣一套衣衫,以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她们也是有心了。”曼玉将丝帕放到一旁,并未说什么,她眼中的惊叹仍未消失,只是惊叹归惊叹,这两个女子她依然一点儿都不想见。
苏封将她们带回来的时候虽没同曼玉说什么,可言语间的意思是他并不好拒绝,开玩笑,皇上赐的美人他都拒绝了几次好不好?还有谁能比皇上更加让他为难?
那必是至关重要的,兴许还牵扯到随朝的命运,曼玉心里没有底,索性扮演一个善妒不待见妾室的主母比较省心,任她们表忠心扮可怜,她只做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