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广平侯府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几下梆子声随着风声在重重叠叠的院落上空响起。苏益清宿在金姨娘的院子里,刚刚被服侍着洗完了澡,穿着里衣坐床头发呆。
金姨娘她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褂子跪坐在苏益清的身后,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着,直垂到洁白的腿肚上,一双手轻轻的揉捏着男人的后背。
“侯爷,姐姐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有个主意想跟您商量一下。”
看着苏益清叹了口气,金姨娘知道时机刚好。
“姐姐真是太任性了,爷您对她怎么样,难道她不知道?她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让外人听了还都以为是您亏待了她呢。最让我不理解的是,哪有做娘的不心疼自己儿女的,姐姐竟然为了耍性子,连孩子们都不顾了。”
苏益清被戳到了痛处,本来心里对沈恬的亏欠被金姨娘几句话就给说得烟消云散了。
同样是自己的女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一个恃宠而骄,一个处处替自己考虑。
要是你,你选哪个?
他不但没错,反而是太优柔寡断了,早该让沈恬这个妒妇知道他的厉害。
还以为他苏益清是当年那个活在大哥跟父亲光环之下无人问津的庶子?
还以为她是将门千金下嫁她,他就得感恩戴德一辈子?
没错,当年为了娶她,他是发了毒誓不纳妾。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是她的夫,如今她的命都是她的,她还敢提当年?
仔细观察着苏益清的脸色,金姨娘非常合时宜从背后抱住了他,用胸前的柔软轻轻的蹭着他,两只白嫩的手继续在他的腰间揉捏着,一条长腿伸过去,轻轻的摩挲着苏益清。
苏益清喉咙发干,本来满心郁闷却渐渐被女人撩拨出了火,翻身压倒了这个妖精,一口咬上了她的耳唇。
金姨娘欲拒还迎,娇喘着说:“侯爷,你听我说!”
“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看情况姐姐一时是想不明白的。小世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庵子里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想把小世子接到我这来养些日子,也省得侯爷放心不下。”
常武帝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看着站在下方的几个儿子,各个是人中龙凤,所以也各个不让他省心。
“出兵山丽说不定是朕这辈子的最后一役,只许胜不许败,宁屠百座城,也要把山丽那个老匹夫的人头拿到京城来,我倒要看看这五湖四海之内还有谁敢在背后非议朕。”
秦王上前一步:“父皇英明,儿臣愿请命监军随穆晟夜一起出征。”
燕王看着二哥也不甘示弱:“父皇,儿臣也愿为监军。”
楚亦宸站在一旁,只身未动。
常武帝看着两个欢脱跳出来的儿子,心里别提不痛快了,以为他不知道,不就是早朝上自己把50万军权给了寒王了吗,其余这两个等不到过夜就追到了宫里来。
“亦宸,你呢?”
秦王和燕王都紧张的看向楚亦宸。
楚亦宸则慢悠悠的上前一步说,拱手施礼说:“父皇,寒王府为了迎娶平阳郡主,已经忙活2个多月了,眼看婚事在及,恐怕…。”
常武帝乐了,好色好啊,好色说明有弱点,将来就算继承了大统,也不会让后代子孙没过自己去。
“亦宸,不过就算娶个侧妃,也值得你这样上心?”
燕王楚亦雄冷笑了一声:“谁不知道平阳郡主貌若天仙,这样的美人难怪三弟上心!”
秦王楚亦潇也笑着说:“三哥年年做新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娶个正经儿嫂子来。”
楚亦宸轻咳一声:“不急,不急…。”
常武帝笑着说:“亦潇说得对,平阳郡主姿色过人,出身名门,不如朕下旨直接做了寒王妃,也不枉你费心准备一场。”
楚亦宸想了想李婉华那张端庄秀丽的面孔,就算将来母仪天下也毫不为过。
可是做妻子?他好像很无感。
“父皇,儿臣还没有做好准备,求父皇成全!”
常武帝更高兴了,无妻好啊,没有老丈人做后盾,省心不少。
“亦宸,朕还记得当年广平侯家的女娃娃三岁时就在朕面前说要嫁给你,你小子果然是讨女人喜欢,不过也不能因此误了正事!”
楚亦宸愣了一下:“三岁?”
常武帝捋着胡子笑:“可不是!三岁的奶娃娃啊!可见你果然是魅力无边啊!”
说着,养心殿里燕王跟秦王也随着笑起来。
楚亦宸却是心里就是一动。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张稚嫩的面孔。今天因为苏益清提起她赶走苏家陪嫁下人的事情,他回到王府立刻叫来秦枫问询。如果秦枫没有夸大事实,那么这个苏沫儿那日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个奶娃娃。
广平侯府的家庙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苏临月死死的抱着弟弟死死不肯撒手。
“你们别抢我弟弟,你们放手。”
刚才的争抢已经让沈恬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像是已经被抽干了最后的灵魂。
几个婆子丫头看着像小兽一样垂死挣扎的大小姐,犹豫着该不该下死手去抢孩子。
金姨娘终于耐不住性子走进来,摆手吩咐:“没听见世子哭得都背过气去了,还不抱过来?”
婆子丫头们得了命,几下就从苏临月手里抓过了孩子!
“妈妈妈妈妈……”
沈恬从床上抬起头来,干涸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