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何止恨?
心里,癫狂的声音不断叫嚣着。
“杀了他,杀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杀了他!”
忍不住心中杀人的yù_wàng。
右手一张成爪,倾身便朝刘谭的颈项要害抓去!
见她攻来,刘谭面色略显焦急,只是眼底却泛起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冷光。
敏捷地闪身避过她突来的攻击,刘谭语气极为柔和地劝道:“阿黎,你练功走火入魔,快快清醒!我是你谭哥哥!”
谭哥哥?
好一个谭哥哥!他若不提,她都忘了,自己曾经总是如此唤他!
可是,他配吗?
染黎这会儿的神智,略有些错乱。但,这并不影响她回顾往昔。
在昏黄的记忆深处,有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和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
男人伏在桌案上写字,姑娘就趴在桌畔,双手托腮笑嘻嘻地望着他,时不时的就会说:“谭哥哥!你字写的真好!”
战场上,男人一身皇子正装,站在高高的城头鼓楼上,高歌擂鼓为战场上杀敌的将士助威。而那名姑娘,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一手剑舞的密不透风,为他挡下刀林剑雨。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让流矢伤了他一缕发丝。
朝堂上,男人已然黄袍加身,而姑娘是朝上最年轻英勇的大将,不变的,依旧是那一身男装打扮。龙位上的男人一声令下,她便带着亲自调.教的二十万大军,为他踏平敌国。
一生追随,风光无限!
当北面匈奴和野蛮人相续臣服,当西邻楚国、金国灭亡,当东海海盗尽数诏安!
然后...
断头台上,她恢复了女儿装,痴痴的望他。
“谭哥哥,你只是吓吓阿黎的对不对!”
“谭哥哥,阿黎不要名分了,阿黎继续为你打仗好不好!”
“谭哥哥,飞飞姐姐肚子里的孩儿真不是阿黎伤的!”
“谭哥哥,你要我死,我就死。我侄儿才一岁,你放了他,放了我的家人好不好!”
“谭哥哥......”
男人身姿笔挺地坐在高台上,淡笑着投下杀令,眼里竟有一丝快意。
“别叫的那么亲密,朕一直当你是朕的好臣子,你逾越了。你为朕打下半壁江山,朕便来送你最后一程!”
多么讽刺!
三百多口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法场,他故意将她留到最后,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至亲的头颅一个个滚落在地。
她得是有多丧尽天良,才会继续爱他?
在如此家仇面前,那点爱,微不足道!
是以,今日在毫无心里准备的境况下,乍见这人。染黎的心瞬间乱了,仇恨沸腾。
被他避过一击,就再来一掌。
当刘谭被逼无奈左右闪躲,奈何染黎手段几多,他避无可避竟腾空跃起,轻飘飘的越过了染黎头顶,落在她身后。
见他用起轻功,染黎心头血气一阵翻涌。前世,从不知他会武,且,还是这般功力深厚!
他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阿黎清醒些,再这样下去,你会血脉偾张而死!”
刘谭探手按住她的肩膀,想就此制住她,却见她扭头瞪来时,目中血气沸腾杀意不减。这便毫不犹豫地捏指,点向她的昏穴。
染黎内劲一运,瞬间弹开他的钳制,回头冷冷瞪着他。
“藏的真深啊!功夫不错,从小练到大的?”
手被弹开后,刘谭的目光微微暗了些,目中换上浓浓地关怀。
“阿...皇嫂,你没事吧?快清醒些坐下运功,调节气劲,别伤了心肺经脉!”
微眯着发红的眼眸,染黎自头上抽出一根发钗。冷笑一声,就朝他迅疾攻去。
刘谭的身手放在江湖武林里,也算个高手。但,到底还是差染黎许多,没过几招,他就被染黎一手抓住手腕,被钗子锐利的一头顶住了咽喉。
染黎略有些神经质的笑着,嘴角一勾,就要刺下去!
“爱妃?”
恰在这时,一只脑袋出现在湖畔的假山洞里,傻傻地望着她。
“你你在做什么?”
染黎握着钗转头望他,被他这一打岔,握钗的手紧了又紧,终是没有刺下去。
“爱妃,我们继续回回房,生娃娃好好不好!爱妃,你不不是很舒服吗!”
“你......”
刘旭这厮,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话音才落,染黎就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里,气的青筋暴跳不说,就连前世记忆,都瞬间被婬靡的画面取代,先前被他下药调.戏的一幕幕,仿若就在眼前。
咬着牙瞪他,想着要不再捶他一遍。却见刘旭很是无辜地抓了抓头皮,略有些不安地对她说道:“爱妃,不能打本王,藐视藐视皇权,灭九族!”
灭九族?
这三个字,当即如一盆冷冽的冰水,浇地染黎心中发寒!
默默地咀嚼着这三个字,她眼里的血色渐渐淡了,心中极是自责。“怎么就忘了刺杀皇子,是灭九族的大罪?染黎啊!染黎,你差点再次亲手葬送了染家!”
刘旭见她回神,总算松了口气。随即无力地趴在假山石上,伸手揉了揉屁股,面上则努力维持着白痴做派。
暗自苦笑,“这娘们下手忒狠,疼煞老子了。”
“皇嫂!你怎么样!没事吧!”
刘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刘旭,叙而对静下来的染黎说道。“我这就让人给你请大夫去!”
“不用了!”别了刘旭一眼,染黎将刘谭放开。退开几步后,她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