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听?会是谁?
染黎双目一寒,把下头上的掐丝垒花金钗,朝灰影方向猛地一甩,金钗便飞射了出去。
“噗”的一声,金钗刺破帐布,没入灰影里。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灰影“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任海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出了宵小之辈,他紧了紧握着长枪的手,快步走出营帐,前去灰影处查看状况。
营地里,每个十来丈,便点着火盆子。
每个营帐外都有将士巡逻,一般宵小,还真难潜进来。
任海心里警惕着,走到灰影所在之处。
夜风拂过帐篷,帐布上一个拇指大的洞里,有黄色的光线射出。
这里就是刚才发现灰影的地方,洞是被金钗射出来的。可是,此时,这里没有灰影,也没有人。只有一只染血的金钗,孤零零的躺在黄土地里。
一队巡逻兵拿着火炬整齐地走过来,任海面色一凝,伸手扯过一人便问:“可有发现可疑的人从这里离开?”
被他扯住的将士摇了摇头,回头问身后的其他人。“你们可有瞧见?”
见一众巡逻将士纷纷摇头,任海叹了口气,放开了这名将士。
这时,染黎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目光冷冷地在夜色中巡视了一圈,最后静静地望向临时马厩,
马厩后,有一处小土坡。
此刻,土坡上,有两个人。一个人一身白衣,正静静站着,朝她望来。另一人单膝跪地。一身黑衣,低垂着头,似在复命。
任海顺着染黎的目光望去,顿时头皮一麻。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刚刚竟一点都查觉不到。心寒的同时,也烧起了心中的羞愤。他握紧长枪,就要朝那边冲去。却被染黎一声喝住。
“站住!你不是他的对手!”染黎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运起轻功腾身而起,一路踩着军帐帐顶,朝马厩那边掠去。
任海见她飞身而去。心头更是羞恼,一脸郁色!
“你既是一名将军,就该明白,自己的缺陷与不足。”水中月不知何时走出帐篷。此时缓缓走到他身边。“你不既然不是那人对手,就不要去送死。骠骑营里找不出第二个正三品。没有了你,这二万骑兵就是一盆散沙。最后,逃不过被边城军队吞噬的命运!”
无论嘴里说着什么话,他的脸色都是极为平静的。给人一种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感觉。
任海自然知道他的来历,所以对他的劝慰,也勉力听进了心里。细细琢磨一番。才发觉自己似乎焦躁了。
“无论是大将还是小卒,都是一个兵!坚守岗位。做自己该做的事,才能不乱阵脚。”说完,他深邃的目光静静眺望着染黎飞去的身影。“能无声无息进入骠骑营的人,武功必不是凡数。他不敢靠近,只派属下前来探听。说明,这里有人比他还厉害,他不敢冒险。不敢冒险的人,身份都不太一般。身份不一般的人,都习惯给自己安排一条绝佳的退路。王妃这一次毫无准备,怕是要扑空了!”
果然如他所料,染黎飞身掠上小山坡时,那两人已经利用携带而来的攀山爪,掠上了身后的悬崖峭壁,自崖顶的翩然离去。
此处悬崖十分险峻,就算染黎身手再好,没有工具,也是上不去的。
站在崖下的小土坡上,染黎抬眼望着高高的悬崖。一手捂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心里想着是否要追上去。她手腕上的镯子,确有攀山爪的功用,但此等密器过早暴露了真的好吗?
思虑了一会儿后,还是放弃了。
这人既然退的如此及时,说明,他早做了万全的准备。现在就算追上去,也未必能抓的到。何况,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轻叹了口气,她转身掠下土坡。随意扫视了成片的临时马厩一眼,却见烈焰正屁颠屁颠地朝这边跑来。
“烈焰?”
烈焰一听她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会儿。
她望着它挑了挑眉毛,心想,难道这马儿还想跑?
看在它在原地趻踔,不由心里更加肯定了几分,于是冷了脸,道:“回去,好好呆着,否则,休怪我无情!”
烈焰竟似真能听懂人话,只见它听染黎说完后,急忙转身跑回了马厩。还自觉的将脖子上的缰绳,甩套在了马厩里的木桩子上。随后,更用嘴巴叼着马厩的稻草门,缓缓合上。
看它这样,染黎气笑了!
这哪里是马,简直比人还精。
没好气地笑了笑,她转身走回主帐。
主帐门前,任海和水中月静静站着。
染黎见二人还在等她,便想起了正事,随即再次邀二人进入主帐。
主帐里,染黎在临时长桌上摊开一张皮革地图。这地图,是她在回门后的时间里,根据前世记忆,亲自绘制的。
水中月看见这张地图后眼睛一亮,目中多了些许深思。而任海,却皱了眉头问她。“王妃,这地图哪里来的,却和现在朝廷颁发的不一样啊!”
染黎看着他淡淡一笑。“地图,是真的,比朝廷的详细。这张地图上,有许多地势,在匈奴人的地图上也是没有的。这便是我们骠骑营的筹码。爷爷的救兵还有十日才能到,而七日后,匈奴各部就差不多集合完毕。他们的兵,所带口粮有限。所以,这一战,等不到爷爷的救兵,就会开打。”
水中月静静看着地图,眼眸略深了些,没有说话。
染黎熟悉他的脾性,知道他这是在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