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海打量自己,刘旭也不心虚,淡淡地回视他。
任海望着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刘旭勾唇轻笑。“在下,任逍遥!”
任逍遥?染黎勾唇讽笑,这人果真是憋久了。
任海听罢,却是面上一喜。“你也姓任,咱们二人倒有些缘分!末将任海,往后,还请逍遥兄弟多多指教。”
能再这种时候,出现在染黎身边的人,必然是极受信任,并且有能耐的。任海脑子不笨,自然想着搞好关系才好。
刘旭淡淡一笑。“指教可不敢当。这段时日,在下确要和将军一道行事,本人只会些微末武艺,还请将军在危难之际提携一把!”
任海点点头。“危难之中,理应互相帮助。”
染黎见他们唠嗑地差不多了,便指着倒在远处的烈焰,问刘旭。“那家伙,怎么回事?不会死了吧!”
刘旭摇了摇头。“死不了!”
这时,已有将士赶过去查看,不多时就传回了消息。那马儿没死,只是又昏了!
“它怕是一路清醒着来的。”刘旭勾唇笑笑,看了那马儿一眼。“逃之前,还啃了竹筏上的黄豆袋子。”
任海眉头挑,乐了。“昨日中午,末将想着回来还要走这道儿,便把下次的méng_hàn_yào混着黄豆一道煮了好带上。这头畜生,竟然偷吃,活该它倒霉!”
染黎闻言皱眉,这烈焰都偷吃了,不怕其它马儿也吃么?“你赶快让人收好黄豆。免的其它马偷吃。”
任海点点头立刻吩咐下去。
刘旭却不甚担心,淡道:“中过méng_hàn_yào的马儿,醒来后鼻子不太灵敏,一时半会儿闻不到黄豆的香味。”
染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黄豆里有méng_hàn_yào?”
刘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对药类很敏感!”
狗鼻子!染黎心里暗道。
而后,待所有人马都恢复了体力,她便让任海带着五千人马扮作流寇,去放牧区强抢牛羊。
染黎和刘旭则领着剩余的五千将士。用事前准备好的竹筒罐子。从黑水潭里装黑油。
黑油粘稠,装在罐子里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臭气。
取黑油的时间里,将士们很安静。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引来滔天大祸。
昌城北城外,匈奴君王帐内。
一个威严霸气的中年男人,坐在铺着虎皮的王座上。
他是这一代的匈奴汗王,耶律纳鲁。
王座下。跪在一名少年。
“孩儿知错!请父王责罚!”少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你冒险取昌城。是为了见安王妃?”耶鲁纳鲁微微拧了眉头,他这个儿子的性格向来沉稳,这次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少年点点头。“是!”
耶鲁纳鲁轻叹了口气。“见到了吗?”
“见到了!”
“你觉的,她如何?”
沉思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的耶律涵回想那夜,染黎翩然飞来的身影以及暗夜受的伤,还未交手就知道自己败了。
轻声道:“孩儿不是她的对手!”
耶鲁纳鲁点点头。看着他瘦弱的身板。“你才十岁,她已经十六了。你将来不会比她差!”
少年豁然抬头,双目圆瞪。“可是,母后心里眼里都是她!”
耶鲁纳鲁听罢,冷凝的目中,腾起一抹痛色。他看着跪着的儿子,看着他一脸的倔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他叹了口气,无力道:“你且回帐歇息!”
“是!”
少年失落地站起来,转身欲走。
耶律纳鲁却又说了声。“汗血宝马你再去马部挑一匹吧!至于宝剑,就靠你自己去夺回了。”
少年点点头,走出了军帐。
夜里,草原上的狩猎开始了。
草原西面,匈奴特伦部落的十万军队,在夜营中遭遇数万野狼群。狼与人杀红了眼,最后特伦部落以人数优势,将狼群驱赶进荒原。只是,终是两败俱伤,损失三万余人。
北面,单木河部落的十万匈奴兵,路过飞草涧时,遇上埋伏。无数装了黑油的竹筒,自两涧边的悬崖上落下。随后,带着流火的箭矢,嗖嗖嗖的如雨一般落下。黑油被点燃,随后接连爆破。
染黎站在飞草涧的悬崖顶上,呆怔的看着飞草涧里,那仿若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
人和马都被点燃了,成了一个个飞奔的火球。
明明涧里有水,却根本无法灭火,反而让油火四处流窜,烧着了更多的人。
骠骑营的将士们手里还有许多竹筒,他们咬着牙根,狠狠将手里的竹筒全部抛下。
“轰”“轰”“轰”“轰”无数声巨响。
一场火,烧到了天亮。
十万军队,最后竟只存活数千人。
冰冷的晨风刮过染黎的脸庞。
她垂眼看着飞草涧里无数黑焦的尸体,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九万多人,就这么没了。
她的骠骑营,都还未和他们交手!
这时,一名骠骑营的小将颤巍巍地走到她身边,强作镇定道:“王妃,咱们该回去了!任将军和逍遥公子,此刻一定等急了!”
染黎麻木的点点头,骑上了将士牵过来的马匹。
小将担忧地望着她。“王妃,我们别无选择!”
没有人喜欢杀人,虽然他们是兵,早做好了上阵杀敌和战死沙场的准备。但,昨夜那般的惨况,他们只觉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