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呼痛,白清霜就感觉到一道黑影朝着娇小的自己压了下来,本能的抬起纤细的手臂想要阻挡一下,眼睛也本能的闭上,不去看那危险的瞬间,心里却早已经大叫一声“吾命休矣”,恍惚间瞥见的吨位,可不是一点点大啊!
欸?期待中的重压没有下来,反而听到嘭的一声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巨响,连她身下的地面都不由的震了震。
接着,一道略带熟悉的声音怒斥着道:“好你个小贼,是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居然连咱们爷的钱袋都敢偷!”
是那个叫做侍书的小厮的声音。
白清霜满头黑线,很想要装死,因为她觉得自己遇见这对主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在那边侍书正教训着窃贼的时候,白清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眼前有一大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她的呼吸不由的粗重了一下,眼皮子也不由的抖动了几下。
然后,就感觉到鼻端有一戳毛毛正在上下骚动着。
顿时,她只觉得鼻孔内一片瘙痒,终于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人也顺势坐了起来,然后怒目瞪着在她打喷嚏时退开了几步的许景玹。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揉了揉鼻尖,看见他手里正拿着一柄折扇,扇坠是一垂流苏,显然他就是用扇坠上的流苏在她鼻尖上瘙痒的。
“吾怎样?”许景玹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吾好心救了你这个小丫头,你不但不感恩戴德的道谢,居然还这般对待救命恩人,也**将仇报了吧!”
“你救了我?”白清霜狐疑的看着身形修长,但稍显单薄的少年,一脸的不可置信。
显然非常不悦于白清霜怀疑的目光,许景玹折扇一甩,刷的一下子打开,然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倨傲的道:“方才,那个偷了小爷钱袋的小贼在逃跑的时候将你撞倒,要不是本小爷及时将他一脚踢飞了出去,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能够从他那肥壮的身子底下逃生?”
鼻孔朝天的朝着另一边被侍书制服了,正不停道歉的肥胖小贼看去,许景玹一脸的得意。
小小毛贼,岂是他的对手。
“你确定是你踢飞了他,而不是有人在暗中帮你?”不是白清霜不愿意相信这个一身纨绔痞相的九皇子,实在是那个小偷的吨位确实有点大。
不过,这样吨位的人做小偷,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怎么看也是那种跑不快,瞬间就能被逮到的好吧。
“你你你,你居然这样小看本、本小爷!”许景玹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鄙视,气得就差七窍生烟了,拿扇子指着白清霜的小脑袋,只颤颤。
那边,已经从胖贼手里拿到了钱袋的侍书一手提着胖偷的耳朵,拉扯到了许景玹的面前,问道:“主子,这偷儿怎么处置?”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小的也是不得已才起了贪念的,这是小的第一次下手,还请少爷大人大量,饶过小的一回吧!”那胖偷自是看出了锦衣华服的许景玹是个能做主的,被带到他面前时,也不怕耳朵被侍书扯得疼,立即双膝一软,就跪在了许景玹的面前求告,砰砰砰的磕头磕得可真是狠,没一会儿得功夫,额头上就印出了血迹了。
“啐,就你那神出鬼没的手段,还说是第一次下手,你当咱们主子这么好骗吗?”侍书手里落空,愤恨的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这会子倒是知道装可怜了,方才可不是瞅着咱主子的钱袋鼓鼓的,才忍不住贼心下了手吗?”
“冤枉啊,这位小哥冤枉啊,小的真的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才下手的,也没有看出少爷的钱袋鼓不鼓,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来了!少爷,您就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做这天打雷劈的事情了!”胖偷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一边说着又一边砰砰砰的磕头,这下子,地面上都有了血迹了,“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弟幼妹,一家子是饿惨了,小的才起了坏心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清霜还坐在地上,是最直接能够看到胖偷那磕破了皮渗血的额头的,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白家的穷苦和清贫,几乎没有一口粮食吃,饿扁的肚子时时在唱空城计,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抬头看着面色冷冽的许景玹道:“那个,九……”
“叫吾阿玹!”许景玹看向白清霜的视线跟翻书似的,一下子就收复了冷冽之态,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调。
白清霜满头黑线,但举一反三之下,知道他这是不想在众多围观人之中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但是,她皱着眉头一一扫过围观者们不敢太靠近的紧张脸色,很是怀疑他们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吗?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不过,他愿意自欺欺人,那就让他这样认为好了。
只是——阿玹?!
她跟他有这么熟悉吗?
“那个,九少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看看他也是情非得已,而且是真心认错改过了,您呢大人大量,就原谅他这一回呗!”
“你确定他这不是苦肉计?”许景玹笑眯眯的看着她,但转向胖偷的视线的时候,会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阴沉。
尽管胖偷还在一个劲儿的磕头,磕得头晕眼花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但他的身子却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苦肉计不会演得这么真吧!
白清霜有一点点迟疑,但忽然想到了六皇子,他温和敦睦的笑容让她仿佛看到了人世间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