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当夜便召了萧颂进宫,哪知道他象是与薇宁商量好了似的,也是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
“之前你求着朕要她,如今为何又改了主意?”
“当时姑母并不赞成,如今您又为何同意?”
女帝不在意地道:“当日朕便说过,待女科试后,你自可娶得佳人归,如今正是时候。”
“可是姑母,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了。”
“你也在怨恨姑母?”
萧颂摇首不答,女帝无奈叹道:“明明你们互有情意,朕问过叶薇,她的样子不可能是假的。告诉姑母,是否为了上次她离开你伤了心?你们还年轻,分分离离的事见得太少,好在你们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消除误会。”
“不,我不能告诉您原因,只能说我与叶薇此生无缘。”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桩婚事势在必行,因为,国师终于向朕提出来要收薇宁为义女。”女帝早已猜到他会这么做,可是之前自己提议时,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还说什么薇娘不是谁都能代替的。如今倒想拣便宜,张张口就想把她的人给拉过去,实在是不把她放眼里。
“不妥!”萧颂虽然有些心灰意冷,可仍然觉得此事不可行,他道:“这两年国师的权势越来越大,手快伸到宫里,叶薇不能认他为父。”
“朕却想推波助澜,帮他了了这个心愿。”
然后再将叶薇嫁给萧颂,国师算是白费手段,而叶薇只会对自己忠心耿耿,女帝期待看到国师失落遗憾的样子。
原来这是一桩充满利用与算计的婚事,萧颂心中的喜悦淡去,哀伤地望着女帝。她似乎看出萧颂眼中的悲哀,安抚地道:“颂儿,朕猜你一定又在怪姑母了,可是如此一来,你的心愿能成,岂不是皆大欢喜?”
萧颂仍是拒绝道:“我身有绝症,不想耽误任何一位女子,姑母不要再提此事。”
“说的都是混话!朕的侄儿,可配天下女子,这是她们的荣幸,颂儿万勿自厌自弃!”
“不是吗?这个病姑母您最清楚,每晚临睡之时,我都会想,到底明日清晨我会不会醒过来?或者说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象父王发现自己有了病症那样,发现自己再也不能走路……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明日、后日……”
萧颂一向冷静自持,从不在人前示弱,只有少年时知道了萧家的这个秘密后,在女帝面前表露过自己的软弱,这么多年,他一直做得很好,甚至比未曾发现病症时还要好。这会儿不惜在女帝面前自伤,果然女帝不忍再听下去:“够了!你这孩子,不管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意已决,叶薇必须嫁给你,也只能嫁给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刺激一下萧颂:“或者说,你想看着她嫁给其他王爷,你的两位表兄也有意向她求亲,当然,我不会把叶薇许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眼下她太招眼,朝中也不乏才俊,若不早些定一个,说不定我那些好臣子除了为谁当储君争吵,还得为我新定女官的婚事再来一场争吵。”
萧颂终于色变,他竟不知道这些,稍微一想便明白其中关窍,十指不由得用力紧握,良久才道:“便依姑母所言。”
国师要认义女的消息终于传开来,闻者皆咂舌不已,要说叶薇一介寒门女子,得了机缘考了女科已是十足幸运,偏偏又得国师喜爱,国师是谁,这么多年何曾见他对谁多看一眼,到底她何德何能?
朝会上,国师上疏奏请认义女一事,女帝沉吟良久,面上神情喜怒难辩,让人难免猜想,这会不会是陛下在与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进行的一场无形之争,争的就是叶薇。想到这一点的人不由睁大眼睛,单看谁能压过谁,没想到女帝展颜一笑:“便准卿所奏!”
她如此好说话,倒让众人有些不适应,又听得女帝随意提起小静王萧颂的婚事,从年前议到现在,一直未能定下来,百官心想,岂止是这一件,不是还有立储一事也未定下来么,至于为何定不下来,其实都是陛下您在拖罢了。
女帝看了臣子们一眼,终于道:“朕看这位女学士已很不错,如今国师新认义女,倒要问问你的意思了。”
这个提议比国师认义女更让人惊诧,可国师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欣然道:“谢陛下隆恩,臣先代叶薇谢过陛下。”
他如此乐见其成,倒叫女帝有些失望,到底那张面具下的脸是喜是怒?他的心思愈发让人难透。
女帝当场拟旨,将萧颂与薇宁的婚事定下,责成礼部办理。难得女帝与国师想到一处,婚期自然要挑个最近的吉日,九月初六正是好的不能再好,可惜只有一个半月就要到了,时间有些仓促。小静王甚得女帝疼宠,他的亲事当然要好好操办,且他要娶的女子也大有来头,国师义女,朝中最的女学士,万不可应付了事,礼部的人暗暗叫苦,可又不敢推托。
稍后二人受诏入宫谢恩,金殿上二人往殿上一站,小静王玉面清俊,女学士美貌如花,真真是佳偶天成,无可挑剔。之前就有传闻说他二人早已互生情愫,那时候薇宁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三京馆学子,身份门第不太相配,如今她是堂堂女学士,还是国师义女,再没有人敢说什么,就算不是女帝下旨,这一双人儿亦是天作之合。
薇宁被动地叩谢圣恩,她并不知道女帝与萧颂之间曾经有过一次深谈,她只知道,自己不仅要认贼作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