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成站在窝棚外头,一脸为难的看着围墙外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们,托着孩子的刘五峰是刘天成出了五福的堂兄弟,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手上的娃娃论理还得叫他一声伯伯,怎能硬起心肠不管?管吧,这么许多人,管了这个那个能不管?一个不妥,就得给东家招祸!是以心里反复犹豫不决,狠狠心扭头不理,叫儿子赶紧去请东家过来,自己回窝棚里拿了件东家夫人送给自家闺女的小袄出来,隔着围墙递给那汉子,“你先给孩子裹上,这事我做不得主,得东家来了再说!”
然后站在炕上,厉声的大嚷道:“你们站好,不准攀上围墙!否者别怪我们不客气!打死不管!东家一会就来!”说着吩咐大家,除了老人纷纷的抄起干活的农具,在围墙里面戒备着,一旦有人胆敢约上围墙,便一家伙打出去。
郑钧站在高处一脸冷肃的看着围墙外的五六十个花子,厉眸扫过,有几个不大安稳的人在,其他的,就表面来看倒是些老实本分的。
围墙下的花子们见主家来了,有那机灵的赶紧跪下磕头,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嘴里念叨着,无外乎求郑钧发慈悲救命一事,只是被郑钧满身的杀伐之气吓得渐渐的止了声音,只跪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牵头的汉子用刘天成递出来的袄子把孩子裹上,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努力的高声压过众人的声音说道,“东家老爷……救救我们吧……我们也能干活……不要工钱……有个暖棚子子不冻死孩子就成!”
郑钧刀子一般的厉眸看向那汉子,三十多岁,衣着破旧单薄,身材结实,怀里抱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在郑钧的厉眸的压迫下下先时还有些瑟缩,也跟着止了声音,随之怀里的孩子打了个寒战,一下激起了被郑钧用目光压下去的勇气,勉强硬起脊背跪在哪里,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发出声来,心里却怕自己刚刚是不是惹恼了他,万一东家恼了,怀里的孩儿非得冻死不可!强取是不成的,一则这个村里就算不大,也有上百户人家,况且就看这位东家一句话没说就压得他们这几十号人没了声响,必是个不好惹的,可,眼睁睁的看着孩儿冻死,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到了……
见众人止了声音,就是最出头的那个也没了声响,才沉声问瑟瑟的站在身边的刘天成,“怎么回事?”
刘天成被郑钧的气势吓住了,都这声音回到:“回…回东……东家的话,这……这都是我们村子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想……想要来咱这……”
郑钧扫了一眼身边说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刘天成,其实大概的情况他都知道,自家把这刘家人安置好了,村外聚集的那些花子怎能甘心挨冻?
刘天成越说越心虚,刘五峰是这伙人里牵头的,自由又跟他一个村的且是兄弟,怎么也脱不了嫌疑的。
“嗯,这些人你都认识?”郑钧沉声问话,事情到了一这一步,只能解下这些人,否则万一被逼无奈起了歹心,自己虽然不怕,却怕阿瑶受到伤害,自己就一个人,总有疏忽的地方,万一阿瑶……忍不住有些后怕,面上就越发的不善了,气势也跟着冷冽了起来。
“回……东家的话,大……大半……认识,不认识不多,却也瞧着面善,多半……多半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
“嗯,我再给你两千斤炭,一千斤粮食,你能安顿好这些人么?围墙上的砖随便你用,只一样,不能有人冻死饿死,也不能闹出事来,小争吵也不行,你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