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里带着明显的以夫为荣。
她的三郎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能弄出冬季的鲜菜,她自小在京城长大,即便是自家那样的门第,冬日里也只有祖母才能每日里有两个鲜菜,父亲母亲每两日才得一个,市面上的鲜菜几乎是有价无市,这样的法子莫说是自己这样的平民,便是那些没甚根基的四五品官员想要保住只怕也非易事。更何况她的三郎竟平安的以四百两的高价卖了出去。
府城的周家怕是和京城吏部尚书周牧有些牵连才敢买下这法子,经营得当一年十万金亦不是难事,不对……
“周家知道咱的根底么?”瑶光的话语里有着些莫名的惧怕。
“放心!”给阿瑶一个安心的眼神,在军中做过四年的斥候头子,周家那些尾随伎俩还不在他的眼里。
“嗯”她信他,比信自己还信。
把家里存放整银的深紫色盒子从柜子后头嵌在墙里砖后的暗格里拿出来,盒子一尺见方,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并五十两的银锭子八个,二十两的锭子十七个还有些十两的五两的锭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盒子。
郑钧先拿出小盒子,坐在一边,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用巾子细细的擦拭。
瑶光数了数盒子里的银子,约有一千八百八十余两,再把包袱里的二十个金锭子挨个的码进去打开,近六千银子,也够小儿们花用的了。
扭头看见三郎正细心的擦拭她的首饰,这是她逃出庄子时身边仅留的东西。
一块压裙的极品羊脂玉佩,一串蜜蜡手串,两只宝石戒指,一副珊瑚耳坠儿,一根玉簪子,都是祖母的嫁妆里挑出来的,东西不大却件件精品。
“若是个女儿,这些东西就给她当嫁妆吧。”瑶光轻笑,那些往事便如尘烟一般自去吧,她只记着给疼爱她的祖母便好,今后她亦有她的三郎、她的小瑞还有腹中的孩儿,将来还会有别的孩儿们,够了,她很幸福,便不再计较。
“这些留着,祖母的东西,留着是个念想,女儿们的嫁妆咱再给她挣,不愁的。”
郑钧的话音带着些骄傲,又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根通体莹润的碧玉簪子,簪头是带叶的盛开牡丹,雕工精细,怕是价值不菲,小心的将它插入她的发中,快步的搬来铜镜给她照照。
“好看么?”声音里夹着些紧张。
“好看,这件我最喜欢!”声音里带着惊喜和欢快。
“喜欢就好,下次再挑更漂亮的。”松下心来,大掌握住那只总是忍不住去轻轻碰触头上发间那抹碧色的小手,轻轻揉捏,他的阿瑶总是这般容易满足。
他怎会不知这样价值六十两银子的碧玉簪子,对于出身于那样的豪族之家,几辈子富贵堆出来的眼界,怕只是个稀疏平常的物件。
可他知道,她的喜欢发自内心,并无半点作假,便如以往她收到他送的任何一件金银玉饰一般欢喜,他知道,便是一根木簪子,只要出自他手,她便真心的欢喜着戴于发间。
隔着她亲手缝制的衣衫,轻按胸口那块他第一天上山,她系在他脖上的古玉牌,他知晓那是她自小带大的东西,自此由他戴着,他欢喜万分便如她此时一般的欢喜。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赚到银钱的机会,不为别的,他的阿瑶,万一用到银钱,不会束了手脚,即便是将来与娘家相认,也不至于让人太过小瞧了去,再过两年,小瑞大些,银钱更充足些,他许是该在府城买所宅子了,他的阿瑶陪着他在这山间陪了父母兄长四五年,也是够了。
“孩儿今儿还乖么?”收了金子,两人歇下,郑钧轻抚着阿瑶鼓起的肚子,运气好时,赶上孩儿心情好,在母亲的肚皮上轻轻的敲一下跟父亲打个招呼问声好,此时大概在休息吧,舍不得缩手,掌下是他的妻儿呢。
“今日有些闹腾,而更时分才安歇的。”瑶光的语气像是在告状。
“难受么?”郑钧翻身坐起。
“不难受了。”好像告状告过头了,瑶光有些心虚的底头避开。
“嗯,等她出来,定好好好的教训一番,让她知晓何为孝道!”声音很是义正言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就不那么像话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还是把邓大夫接来看看吧。”
“好久没去探望,也不知上个月给他送的面够吃不够。”这饥荒年月,他一个孤老头子也确实让人担心。
“好!”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设计阿瑶把传自于祖母的古玉牌送给郑钧时,我犹豫了好久,情节改了三次,刚刚又去看,犹豫着要不要再改改,要知道一旦郑钧变心,这块玉牌被某个小妾之类的三儿碰了,更甚者彻底变心,把它送给某个三儿,那我的阿瑶该有多恶心多膈应啊。
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就这么着,郑家三郎若是敢变心,弄出三儿来,我坚决灭了他,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