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房的归来让薛家大宅越加热闹,薛枭不聪明又耳根子软,搂着娇妻美妾,美则美矣,可就是——太吵了啊!

五房一妻一妾,一个有名分一个有娃,平时没少别苗头。这次一起走一趟惊魂扬州路,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只因为薛枭逃离扬州那天,先是冲到薛吴氏那头喊“赶紧收拾东西今晚就走”,又跑到徐氏那头将小妾儿子一起拎了出来,三人一起奔到大门口刚好打了个照面——

薛吴氏勃然大怒:你撂下发妻反去接这小贱人?

徐氏“嘤嘤嘤”:老爷您居然不先顾您的亲生儿子!

薛枭傻眼,两头不是人;老婆姨娘一起发飙,同时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扯耳朵!一路上,负责护送的皇陵卫边抽嘴角边听着嗷嗷叫,同时在心里默哀:咱们不擅长应付这种事,五老爷还请您自求多福。马车颠簸,您悠着点儿,耳朵别给扯掉了哎!

回家之后,妻妾继续闹腾,薛枭为了保住自己刚刚劫后余生的耳朵,天天玩薛彬书房里钻:呜呜大哥,求安慰求抚摸,求避难所,至少那俩泼妇不敢闹到您这儿来!

薛彬同情这傻弟弟,便常常带着一起喝喝酒算算账。薛枭比薛蟠强的一点就是——他能看得懂账本,数的清银票。

当然,薛彬提前将薛蟠踹去了宝钗那里,示意女儿:狠狠磋磨、狠狠教!

弟弟傻点就傻点,总归挺可爱的;但是,儿子决不能是个酒囊饭袋!

当然,在这之前,薛彬特意选了个夜黑风高的晚将“选秀”与“保媒”的真意告诉了宝钗,最后一句异常直白:“你大舅舅对你,没安好心。”

原来如此,宝钗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明珏回以那种饱含深意的语气告知她这门“保媒”。

当然,她一直沉默着,直到薛彬说完,才淡淡道了一句:“真恶心。”

薛彬确是一愣:“宝钗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双手拢在袖间,宝钗悄然弯起手指、触及自己的手腕,只觉一片如玉的雪滑。脉搏很轻、很平稳,丝毫没有变化,她是病逝在洁白病榻上的容葭,这是一个曾经冷漠着看完全局的读者的灵魂,怎么会为早已提防在心的某些人伤心呢?

薛彬不由叹息:“别担心,爹已经求了大皇子,必会让你安全落选,脱离你表姐和大舅舅的掌控。”

“多谢父亲。”宝钗福了福身子,忽然抬起头,微笑着看向父亲,“女儿还有一事要请教父亲:为人处世,子女当以父亲为标杆,而如今留都局势混沌难明,不知父亲是否已经有了明确的立场?”

薛彬愣了愣,才意味深长道:“大皇子乃是一诺千金之人。”

宝钗不由微笑:“女儿明白了。”

终于清楚,父亲站在了大皇子这面,也站在了贾王二家的对立面。

父女二人心照不宣:“莫告诉(你)母亲。”

当然,薛彬还有背书:“也别让你哥哥知道。”他真怕那傻儿子杀伤京城去找九省都提点打架呢!

“爹放心,我定会好好教导哥哥。”

看着女儿欢快离去的步伐,薛彬不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女儿似乎……有点开心?好像是、解脱了一门她本就极不愿意的婚事?

……

所以,除了有些恶心,宝钗的心情真的不错。在教导薛蟠之前,还特意去安抚了一番薛王氏。当然不会告知王家妄想的那笔恶心人的无本买卖,只是告知了薛王氏,留都的远亲——王子衡犯法了。

不出宝钗所料,薛王氏与王子衡根本不认识,也不会多关心。勉强算是个堂兄弟,可那关系远着呢——除了诛九族,根本扯不上!薛王氏又个性绵软,眼界也不宽,根本想不到什么家门不幸,只念叨一句“得去信告诉你大舅舅一声”,而后就是把闺女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差点流眼泪:“又瘦了,你啊,还是累着了!”

宝钗却笑道:“瘦点儿好,瘦点儿才好看!”

原著里的薛宝钗……咳咳,确实有点儿太胖了。

薛王氏劝女儿:“你要多休息。”

宝钗却乐得减重:“我可还要教导哥哥呢!”

——教导蟠儿?

薛王氏拉着女儿的手怔怔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想叮嘱一句:“宝钗你别欺负蟠儿。”

薛王氏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薛蟠揣着粉红的小图章颤颤地跟在妹子后面当实习生,真是可怜极了。妹子总能从各个方面居高临下的鄙视他,不说识字算账,就连薛蟠引以为傲的“交游甚广、绿林好友遍天下”都被妹子扒了皮——

小小的莲花池边,竹椅边的小泥炉上烹着香茶,清香的小泡泡咕噜噜翻腾着。娴静的少女一手捧茗,细细品着,只觉唇齿留香。

喝着同样的茶,薛蟠只觉舌头都淡出鸟来了,却一句都不敢抱怨,乖乖双手放膝盖上坐着,听妹妹拿着名册给他讲解家里的仆从、铺子上的伙计。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家的弯弯绕绕都理不清,怎么能趟足更加复杂的商场。

教着教着,宝钗觉出问题了,怀疑地看着薛蟠:“哥哥,你连伺候你的小厮的名字都记不得?”

薛蟠被问得直瞪眼,拼命挠着头,却还是半天想不起来,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声:“王顺?”

“哎!”高顺屁颠屁颠地跑来了,点头哈腰,“大爷您有何吩咐?”

“没、没事……”妹子这眼神儿看着真有点危险,薛蟠抖了两抖,赶紧挥手让高顺退下,而后,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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