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义懂行,这政府机关办个什么活动啊,绞尽脑汁也要搞出一两个闪光点来。
可是浦海之春在浦海市民或者乐迷心目中并不具有多高地位,甚至可以怀疑被浦海之春冠名还影响到了三零六音乐会的票房,音乐乐迷会怀疑音乐会的氛围。再一个,虽然是主场,但距离上次三零六在大剧院中剧场的音乐会时间也短了点。
杨程义又知道,那些世界著名音乐家就有要间隔多长时间才能在同一个城市演出的规矩。
何沛媛得承认浦海之春近些年是越来越热闹了,或者说经费越来越充足,音乐节坚持推广新人新作的理念也不错,可是除了六七十年代那几届之后这个大型活动就再没多少显著成果,说三零六是成名于2007浦海之春也有失偏颇。
艺术八卦也有点意思呢,杨云母女都愿意听。
何沛媛就告诉男朋友一个更劲爆的:“她们说你选在这时候公布新作,是司马懿之心。”
杨景行哈哈哈,杨程义就笑儿子:“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萧舒夏喜问姑娘:“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又话长了,何沛媛看看男朋友,尽量简单点跟长辈说清楚吧:“他的一首钢琴独奏新作,是新的体裁,教授们的评价都比较高,如果放在浦海之春首演,应该可以帮着多打开些局面,可以扩大影响力。”
杨程义大度点头:“应该的,没关系,一次音乐会就那么长时间,多一个杨景行就少一个别人,要懂得谦让,要想到你刚有点起色的时候机会也是别人让给你的,局面要用自己水平去打开。”
哎,长辈什么意思,何沛媛挺起脖子再明确点:“是说……作品可以帮音乐节提升知名度,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新作品应该能引起些轰动。”
嘴巴里塞满了脆果干的杨景行要努力闭紧,不然得喷出来,呜呜着问父亲:“懂不懂什么意思?”
连侄女都笑话自己,杨程义努力控制尴尬保住镇定,教训儿子:“轰动不轰动……这种话我劝你别说满了。”
萧舒夏已经是一脸轰动坐不住了:“媛媛,媛媛,什么时候?”
何沛媛就很懂意思:“今天,早上学校把作品公布出来了,中午就传到我们团里了……她们都觉得还行,看了好久排练都耽误了。”这昧良心的话难得她一脸尴尬苦笑。,
杨景行抗议:“这种好事不叫我去现场感受?”
看长辈好像还是不太明白,何沛媛继续:“作品月初就完成了,他自己是当毕业作品交给贺教授的,不过学校马上就开会了,钢琴系和作曲系都比较重视,因为是新体裁……”
中年人也怕年轻人瞧不起自己的理解能力,简直是张着嘴巴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体裁?”杨云也有兴趣:“我还以为是题材。”
何沛媛吞口水再发音:“体裁。”几乎胸腔共鸣。
杨大包工头可是文化人,学富五车地对老婆点头:“体裁,小说、诗歌、散文就是体裁,奏鸣曲就是一种体裁。”
萧舒夏可气:“我不知道!?”
何沛媛嗯:“叔叔说的文学作品体裁是比较宽泛的,音乐体式的要求更严谨,可以理解不同音乐体裁就是不同的作曲方法,杨景行就是开发了一种新的钢琴作曲手法,大家都能用,今天我们都在模仿,但要用好肯定没那么容易。”
看长辈又有点懵,杨云帮帮忙:“越剧、黄梅戏、昆曲,都是慢慢发明发展出来的。”
“原始人用茅草搭棚子,然后有人用泥巴糊石头……”杨景行跟父亲说易懂的:“我就是发明了钢筋加水泥的办法。”
这个领域,杨程义敢扯起嗓子喊话:“你有那个本事?那个贡献!我都能得个鲁班奖。”
何沛媛咯咯乐。
杨程义就问姑娘:“是独奏还是协奏的?”
“这首是独奏,协奏曲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写。”何沛媛还是看看作曲家:“交响曲的声部之间也可以借鉴吧?不过用不好的话就适得其反,方法和作品相辅相成。”
杨景行欣慰了:“三零六水平有进步。”
“媛媛!”萧舒夏不在意姑娘的白眼,身体都要扑过茶几去:“李教授怎么说?”
何沛媛知道的就是李迎珍嫌弃作品名字,名字的事还是不论为妙,姑娘就岔开话路:“李教授,开会的时候她主要听别人说,龚教授负责写论文……”
从何沛媛口中一点一点把事情抽丝剥茧还真是个大工程,直到七点过了才能出门去找饭吃。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可是真相信儿子是搞了点发明创造后,杨程义又因为欠下太多恩情而沉重,要在明天的计划中新增探望丁家的行程,本来是准备百日的时候再去。明天晚上早跟赵家约好了,可白天何沛媛要上班呀。
“杨景行去就行。”何沛媛这时候又撇得清:“他的心意最重要。”
萧舒夏犹豫要不要联络贺太太,倒也不是怕听哲学科普,主要是没时间,她也打何沛媛的主意:“媛媛明天有空没?哦,没空。”
何沛媛总得问问:“做什么?”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