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远刚好有些饿了,吃了几口。入口滑腻,香甜满口,加之冰凉得刚好。
他不由眉头展开,笑意满眼。“萱姐儿,爹爹本来以为你的厨艺很好了。想不到琬姐儿的手也如此之巧。嗯,我看啊,这不像是咱们府里面的师傅的味道。实在是爹爹吃了这么久的糖蒸酥酪,这是最好吃的一次了。”
能够得到程恩远的认可,程知琬满心欢喜。这道糖蒸酥酪是爹爹最喜欢的甜品。他一向不喜欢太甜的味道,她刚好知道这点,因此在调制的时候,她偏重于他的口味。
再没有什么比适合更重要的了。
这时候,程三爷拿起了一块酥油鲍螺放在了手中,仔细端详。那酥油鲍螺上头纹路就像螺蛳儿一般。
程知萱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奶油放多了,哼,难道还好吃到哪里去?不过,她手头没有工具,自然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免得被程知琬再曲解了去,倒是徒增自己的烦恼。
程恩远将酥油鲍螺纳入口中,香甜四溢,如甘露洒心,入口而化。他的眉头一展,笑道:“想不到琬姐儿还有这样的好手艺。给你祖母送去没有?”
“我怕祖母还生我的气。我想一会儿让爹爹陪我去给祖母送点心,好不好?毕竟上一次,让祖母生气,琬儿有点怕祖母呢!”
她做出小女儿的娇态,让程恩远心软不已。因此,点头道:“好好,既然是琬姐儿有事相求,爹爹就跟琬姐儿去一趟吧。”
程知琬看了看身边的程知萱,说道:“三姐姐,你可别提前告诉祖母。琬儿想让祖母高兴高兴呢!”
她点头笑道:“放心吧,五妹妹,姐姐怎么会做那样扫兴的事情呢?”
程知琬又道,“这些日子被禁足,待在自己房中写字,琬儿受益良多,多谢爹爹的教诲。只是琬儿有一事不明。”
程三爷看到程知琬脸上的神情确有不明之处,就说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跟爹爹但说无妨。”
程知萱也点头说道:“是啊,琬姐儿知道用心读书了,这自然是好事。”
“前些日子,爹爹让我抄的《颜氏家训·涉务》,爹爹认为我的字可有长进?”程知琬问道。
程恩远点头道:“嗯,琬姐儿的字的确是有了很大的长进,方才侍书拿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找人代写的呢。倒是颇有男子爽快之风。”
“爹爹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是按照您的字来写的。是描摹您的字体。”程知琬又继续说道,“《颜氏家训·涉务》我写了很久,也算知道了里面稼穑之艰难。往日我也的确是有些荒唐了,总是想着变着法的让小厨房帮我做一些好吃的。解了嘴馋。不过,女儿倒是不敢忘记父亲的教导,体会百姓农事的艰辛。”
说完,看了一眼程知萱,继续说道:“就好像前几日,三姐姐给我做了好些糕点来看我,我就想着那日做了错事,怎么也不敢吃这些点心。我记得当日还谢绝了姐姐的好意,当着姐姐的面,让姐姐把点心拿回去。”
说完,她拉着程知萱的手说道,“姐姐,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这样?”
程知萱心中一惊,她怎么好好地提到了这个?随即,将手不动声色地抽/出来,轻轻地笑道:“是么?我当时也不记得了。过了这许多天,我早已经忘记了。”
程恩远一愣,他可是记得当时可是程知萱垂泪,说是程知琬把点心都扔在了地上,还是丫头们捡回来的。
他看了一眼程知萱,随后看向了程知琬:“琬姐儿当时没吃么?”
程知琬点头道:“当时我心中想着自己做的错处,也觉得身为女儿家,做出掌掴庶母的事情,实在是太有失礼数了。心中想着愧对祖母,愧对爹爹,又怎么能够吃得下呢?我当日在自己房中正后悔,谁知道三姐姐正好来看我,难得她不计前嫌,可是女儿却又实在难以下咽,就让三姐姐跟她的丫头拿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记得三姐姐当日带的不是平素里面最得意的丫头青杏,是她身边的碧痕。”
程恩远看到程知琬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看向了程知萱。“萱姐儿,你怎么说?”
程知萱立刻低头说道:“爹爹,恐怕是下面的丫头做错了事情,因此我倒是误信了。这件事情,女儿会查清楚的。不会让妹妹受了委屈。”
说着她拍了拍程知琬的手,满脸地歉然。“是姐姐疏忽了。让妹妹受了委屈。”
程知琬心中冷冷一笑,程知萱太会装腔作势了,看上去就仿佛她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了她的道貌岸然,表面上的高贵庄严,其实骨子里面最是猥琐不堪,低贱无耻。
这一次的罚抄《颜氏家训·涉务》,不就是程三爷在她的暗示下,做的决定么?
程知琬走到了程三爷的跟前,满脸委屈地说道:
“爹爹要给女儿做主啊。我听下面的丫头们说,说是姐姐回去之后,倒是把点心扔了,说是我扔的。爹爹又让我抄写《颜氏家训·涉务》,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么?”
她的眼神中带着无辜,让程恩远看了心中更是内疚。心中满不是滋味。原本以为是小女儿的错处,谁知道竟然萱姐儿手下丫头的错处,倒是委屈了琬姐儿,心中不无愧疚。
他抚了抚女儿的长发,却又没有办法说是长女的错。只能脸上带着笑容道:“琬姐儿,一会儿跟爹爹去祖母那里认错。爹爹会在祖母面前帮你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