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正要开口,程知琬早就走到了她的身边,眼中带着泪水。
“祖母,方才三姐姐来给我娘请安。我娘正在教我绣花,说是女儿家要温婉娴雅,对女红也要上心。就没有留心三姐姐进来。三姐姐就说母亲是要给她立规矩。还说要找祖母评理。祖母,我娘不是三姐姐的母亲么?为什么三姐姐有了错处,却要找祖母来评理?”
程知琬还没等崔氏说出什么来,用帕子印了印眼角,继续说道:“我娘还没等跟三姐姐说完,崔姨娘就来了。说是我娘打三姐姐,祖母您是知道的,我娘这么久以来,何曾对三姐姐有过眼色?我娘知道祖母疼惜孙女,更是从来都不曾动过三姐姐,您一会儿就去看看,琬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崔氏听她说的脑仁儿都疼,这个三丫头和崔姨娘这么不省心,让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到了门前,就看到程知萱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而崔姨娘看到她出现,更是满腹委屈地朝她扑过来。若不是身边有余氏和李氏扶着,差点被崔姨娘扑倒。
“太夫人,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冤枉啊。”崔姨娘大哭道,妆都已经哭花,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娇媚。
崔氏一愣,随即看向了身边的郭氏,眼神却如鹰隼一般盯住了程知琬。“这是怎么回事?”
程知萱珠泪滚滚,跪倒了崔氏的面前。“祖母,是萱儿没用。不能够保住母亲。”
她平日里叫惯了崔姨娘,此刻伤心更是没有任何伪装。叫得极为顺溜。
程知琬也跪倒在程知萱身边,道:“三姐姐,你说得对。这些都是崔姨娘忤逆犯上。做出了对不住我娘的事情来。”
说完,她抹了抹眼角,道:“祖母,你要为我母亲做主啊。我母亲是堂堂镇北侯的千金,现在却在咱们家里面被一个奴婢出身的姨娘欺负了。”
“呸!你这个贱丫头,你说谁是奴婢出身?”崔姨娘本来伏在太夫人腿上大哭,听到程知琬这么说,立刻扬起头指着她大骂。她可是正经的官家千金,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她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程知琬骂道:“你这丫头,竟然敢说我是奴婢?”
程知萱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要糟。方才她无意中说错了话。自己本来就是穿越的,对于这些宅子里面的斗争就是在慢慢地适应当中。放在无意中说出了母亲两个字,程知琬就在自己的话里面做了文章。
可是,就是这样,崔姨娘才上了当。一改往日的乖巧,竟然仗着太夫人是她的姑母,竟然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此刻,若是任由崔姨娘这样的闹下去,若是被人看到的话,以前崔姨娘的那些温婉贤淑,就被人识破了。
果然,她用眼角的余光,朝着身边的余氏和李氏扫过去,她们的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笑容,那种笑容明明就是看笑话的表情。可笑崔姨娘竟然毫不自知。
程知萱忍不住同情起来原主了,当年的程知萱是怎么劝说得动崔姨娘当着程恩远的面,伏低做小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乐意吧?
她不能够任由崔姨娘这样下去,她必须要想出对策。这样想着,她朝着太夫人磕头道:“太夫人,请原谅姨娘的出言无状。姨娘不是有心的。姨娘也是为萱儿出头,姨娘想来都是温婉的,可是即便这样,您看看.......”
说着,她握住了崔姨娘的衣袖,慢慢地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默默地传递给她某种信息。
“姨娘,您向来都是稳重得体的。我想您是气急了母亲对我吧?只是我们作为庶女的身份,自然是母亲说什么,是什么了?姨娘千万不要因为萱儿,就忘记了自己平日对太夫人的敬重。”
崔姨娘既然当年就有自己的决断,也并不是头脑蠢笨之人。听到程知萱这么说,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她的脸色一变,变得低眉顺眼。若不是脸颊上的掌印,倒的确是楚楚可怜。
“太夫人,请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自从被三爷纳了妾室,一直都是循规蹈矩。更是为府里面添了柳哥儿。今儿,夫人对萱姐儿做出了责打的事情,才让妾身失去了理智。妾室实在是一片爱女之心啊。”
程知琬看到了方才程知萱的小动作,也听懂了她话语间跟崔姨娘的提醒。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郭氏,她却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是她找人动手打的崔姨娘,虽然道理在郭氏这里,可是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祖母,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崔姨娘做的过分。”程知琬仰脸说道,紧绷的小脸上带着委屈的神情。
不过尽管如此,崔氏却不去看她的委屈。她的目光落在了崔姨娘的脸上,脸色连变。
“崔姨娘,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崔姨娘心中暗自得意,果然方才按照萱儿的吩咐,自己示弱,服了软。太夫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这里。
她哽咽道:“是夫人打的。说是要教训妾对女儿的管教不严。太夫人别人不清楚萱姐儿,您还不清楚萱姐儿么?她自幼就是老实的孩子,做事进退有度,是您亲自**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做出失了礼数的事情来呢?”
太夫人看了看早就哭得泪人一般,满眼委屈的程知萱,看她盈盈双眼中的泪水,更是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萱姐儿,你快起来。坐到祖母这里来。祖母倒是看看,谁敢对我的乖孙女动手。那就是跟我老太婆过不去。”
程知琬看了看郭氏,朝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