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找到了。找到了。”门外的婆子已经一迭声地跑来,到了太夫人的门前,嚷道。
莺歌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妈妈平日里也是有分寸的。怎么今日倒忘了?太夫人才躺下,你倒好,跑来这里乱叫。”
跑来的婆子是之前在崔氏院中管事的刁妈妈,看到莺歌面上不好,因此赔笑道:“莺歌姑娘,实在是妈妈的不是。不过,因为是找到了人,因此跑到这里跟太夫人说一声。”
莺歌这才注意到她说的,因此问道:“真的找到了?”
刁妈妈点头,只是脸上隐隐地看出了一丝喜色。
莺歌没有想太多,因此说道:“好,你等一会儿。我去会太夫人。”
太夫人年岁大了,正好起身,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隐隐地听到说是找到了人。
因此,一迭声地招呼刁婆子进来。
“快说说,是真的找到了琬姐儿了么?她人在哪里?快带来见我。可怜见的,我的琬姐儿,总算是找到了。”
她一面口中念着“阿弥陀佛”,一面让人去请三房的夫人来这里。
果然,没过多久,大房的李氏,二房的余氏已经来了。只是三房的郭氏还没有来。
崔氏就问,身边的下人回道:“三夫人因为昨夜伤心太过,已经病倒了。”
崔氏脸上带上了一抹嫌弃,道:“老三媳妇也是个不中用的。自己的女儿出了事情,怎么也要扎挣着来,她可是好,竟会夺清闲。也罢,左右这里有我。有了琬姐儿的消息,听了之后,再去告诉老三媳妇一声吧。”
说着,她的目光朝着刁婆子看过去,“五小姐可是找到了?”
刁婆子忙不迭地点头。
余氏听了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朝着半空拜佛,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真是菩萨保佑,想不到找到了五小姐。”
说着,她看着刁婆子,问道:“是在哪里找到的?人呢?现在哪里?可是回了房?”
她一句接一句地问着,不容刁婆子容空。刁婆子朝着她一福,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指着外面道:“回太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人还在后山呢!”
“什么?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既然找到了人,就应该赶快领到了太夫人这里?怎么还在后山——”
李氏斥道,蓦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的目光呆滞,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崔氏听到李氏这么说,心中也是一震,随后看向了刁婆子,面上神情极为难看,指着她骂道:“你这老货一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进来这么会,你到底说了什么?你快好好地说,人到底怎么了?”
刁婆子看到崔氏动怒,心中也是害怕了。因此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回太夫人,是奴婢说的不清。奴婢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事情。五小姐是在天明的时候,在半空的凉亭下面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硬了。奴婢等人不敢做主,因此跑来回太夫人的话。”
崔氏面色一白,她心中早就隐隐地有了一些感觉。找了这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后山的潭水极深,又有暗流。程知琬跌下水,是必死无疑的。
她的心里面还是存着一线希望的。想不到只是过了一夜,就真的发生了。
她忙一迭声地吩咐下去,道:“快点,把人抬回来。放到那里成什么样子?”随后,跟着身边的莺歌说道:“赶快给我吩咐下去,谁也不许走漏消息,不许说琬姐儿的事情,谁也不许提。谁要是走漏了消息,我定然不饶。”
正在说着,程知萱已经带着碧痕走了进来,看到满屋的人都是满脸戚容。尤其是余氏,用帕子不断地印着眼眶,看到她进来,慌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勉强笑道:“萱姐儿,你给太夫人请安,怎么来得这么早?”
程知萱很自然地坐到了崔氏面前,装作一无所知地模样,问道:“祖母,可有五妹妹的消息?为了让五妹妹平安无事,昨夜我在大殿念了一夜的经文,只希望五妹妹能够尽快回来。”
崔氏听她如此说,心中难过异常,不禁流泪道:“萱姐儿,难得你一片心。只是,琬姐儿这丫头福薄,恐怕是不顶用啊。”
“祖母,您说什么?怎么会呢?五妹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昨天她还跟我们一起玩呢,怎么现在人就没了呢?”程知萱泣道。
刁婆子也在旁边说道:“三小姐,保重身子啊。五小姐若是在天有灵,也会过意不去的。”
程知萱走到了刁婆子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含着泪水道:“妈妈,多谢你。只是我看不到五妹妹,心中难安。你快带我去看看她,我去送她最后一程。”
刁婆子被她柔软的小手握着,心怕是要飞了。老脸一红,随后又是一变,拼命地摇头道:“啊,使不得啊,使不得。”
崔氏泪水一收,朝着她说道:“难得萱姐儿一片善心,既然你跟你妹妹如此情深,就去看看她吧!老大,老二媳妇,你们两个也跟着去看看吧。”
刁婆子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道:“太夫人,非是奴婢不带三小姐去啊。”说着,她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只是,只是——”
李氏心里面也为程知琬小小年纪就遭此大难,心中也是难过。有三番四次地看这刁婆子推三阻四,因此说道:“又有什么事情,你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