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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等人回府,早有相孰的太医被请了来。太医一把脉,并无大碍,只说是怒急功心所致,开了药方,叮嘱了几句,便由管家领着去了帐房。
钱氏见女儿脸色惨白,神情萎靡,暗下心疼不已,心道好好的怎的会晕倒,遂问了几句。那李凤津将头蒙在被子里,死活不理。
钱氏心下起疑,又将翠儿叫来,翠儿只含糊称大小姐这几日夜里未曾睡好觉,因此才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钱氏见问不出什么,只得离去,偏心下又有几分不放心,又将跟着一道去延古寺的仆妇们唤了来。
仆妇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先是大小姐带着翠儿出了院门,且不让任何人跟着;接着有个自称高府的,脸上有疤的丫鬟来找过林姑娘,林姑娘拉着人在房里说了会话,也出了院。后来姑娘与一个俊朗男子在四角亭里下棋。
钱氏闻之,眉心紧锁。顾二家出主意,不若将林姑娘唤来问一问,倘若真无事,此事也便揭过不谈。
钱氏点头应下。
林西刚入院,头上的珠钗还未卸下,听得钱氏唤她,幽幽的朝春夜看了一眼。
春夜深知她的心思,笑道:“姑娘别怕,你又不跟小姐在一处,她如何晕倒的,姑娘又怎会知道。”
林西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今日这事,有几分蹊跷。”
“蹊跷在何处?”
“你想啊,咱们府里去延古寺,相府的人也去了;姨母在枫树林昏倒;偏被高家两位少爷瞧见;偏姨母跟前的翠儿解释的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姨母累了,一会说受了惊吓,这么伶俐的大丫鬟,竟连原因也说不清,如何不蹊跷?”
林西想着翠儿游离而慌乱的眼神,心下不由起疑。
春夜冷笑道:“再怎么蹊跷也与咱们没有关系,姑娘,奴婢陪你早去早回,这颠了一路了,姑娘身子刚好,需得好好休息。”
两人不再言语,到了钱氏跟前。
钱氏见林西来,先是夸了几句,随即便问道:“好孩子,你姨母好好的,怎么晕倒,你可知其中的内情?我问她,她也不肯说,真真是急死我了。”
林西思索这话中的深意,笑道:“祖母,我也不知道。我听得消息去时,姨母已倒在地上了。”
钱氏笑道:“听说今日有个高府的丫鬟来找你?”
林西早知道会有如此一问,点头笑道:“正是。这人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日相府那把火,是她拼了命的将我背伏出来,我便与她在院后头的四角亭里说了会话。后来她的主子,高府的大少爷寻来,见是我,便拉着我在亭中下了一盘棋。棋刚下完,我便听有人说姨母晕倒了。”
钱氏与顾二家的对视一眼看,原来在四角亭里与林西下棋的是高家大少爷。
钱氏虚笑道:“好孩子,难为你一听到你姨母晕倒了,竟巴巴的跑过去。只是有句话,祖母不得不多一句嘴。”
林西笑道:“祖母,你说!”
钱氏委婉道:“你如今是大家出身的小姐了,身份不比平常。虽说对方是高府的少爷,品性言行都是极好的,可咱们女儿家的名声,也该顾忌着些。”
林西一怔,愣了愣道:“祖母的意思是,我与高家大少爷在亭中下棋,是不对的?”
钱氏轻叹一口气,言词肯切道:“这事也怪不得你,一来你年轻,二来从小没有人教导,祖母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好。咱们侯府的姑娘,将来必是要嫁得高门的。”
林西心头涌上火气,目光深邃的朝钱氏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道:“祖母教训的是,是我大意了!”
……
林西走出钱氏院子,目光望向天空,含笑不语。
春夜不知姑娘为何停脚,朝身后淡淡撇去一眼,轻道:“虽然知道夫人是话中有话,却反驳不得。姑娘别往心里去,日后小心便是。”
林西仍是不语,眼中似有沉思。
许久,她莞尔一笑道:“春夜,你亲自跑一趟高府找荷花,让她帮忙打听一下枫叶园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让我那身强力壮的好姨母晕了过去。”
春夜会意道:“姑娘,奴婢以什么理由上门?”
林西轻哼道:“你家姑娘我最钟爱的棋不见了,你说该不该到处问问?”
春夜眼前一亮,笑道:“姑娘放心,奴婢明儿一早就去,保证把事情办妥!”
林西点点头,眼底掠过刹那微光,方才走了出去。
亲爱的祖母,我虽然年轻,虽然从小没人教导,也不过是与人下了一盘棋;至于你那好女儿,倘若我林西料得不错,呵呵,只怕就不是一盘棋这么简单的了!
咱们且走着瞧!
……
“小姐,奴婢说得句句是实,高府大少爷确实穿的天青色的衣裳,奴婢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翠儿捂着高肿的处边脸,泣声道。
“滚!”
一只绣花枕头砸下来,重重的落在翠儿的身上。
“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一,你还好意思哭!若不是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我早将你卖出去了事,贱婢!”李凤津披散着头发,怒目相斥道。
“唔……小姐,我真不知道那衣裳怎么会穿在了二少爷身上,小姐饶命啊!”
“好好的,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