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谷之南,一望无际的旷野上。
数万羌兵扎下营寨,一座座毡包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烧当羌大帅滇零、参狼羌豪帅兀当、哥邻羌豪帅力突等头领登上高地,正在远远眺望山口的西凉军大营。陡峭的山崖上突兀的开了一道霍口,有条数十丈宽的大道横穿过竖直而下的山壁,直通到了湟水北岸的平原上,真个是易守难攻。
陡峭的山壁之间,早就扎下了密密麻麻的营帐。
西凉军营的后方,旌旗遮天,让人看不清虚实。
“罗征小儿来的好快呐!”
烧当大豪帅滇零瞅了几眼,忍不住惊叹,“此处离西海不过百余里,离金城郡治允吾则不下四百里,罗征小儿的大军却比我军先赶到,娘的,这是为什么?”
参狼羌豪帅兀当道:“这还用说吗,我等大军集结,肯定瞒不过西凉军的探子。要是等我们打到允吾,罗征才反应过来,早就被马腾将军给灭了,还能蹦跶到现在?”
哥邻部豪帅力突道:“你们谁认识汉军那些行军旗上写的什么?”
旁边有识汉字的羌人忙道:“大帅,将旗上是个‘赵‘字。”
滇零疑惑道:“怎么会是‘赵‘字,难道罗征小儿没有亲自带兵前来吗?”
众人皆你眼望我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兀当道:“罗征小儿没来更好,那厮可不是好惹的,连马腾将军都被打败了,杀起人来比羌原上的恶狼还要凶残,迁入汉境的羌人不知道被杀了多少。要不是秋上大旱,秋粮颗粒无收。族人吃不饱肚子,我还不想招惹那屠夫呢。”
滇零骂道:“兀当,你他娘的少说两句废话。我们羌人怕过谁来?”
兀当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力突沉声道:“这些汉军可真是狡猾。在湟水南岸扎下营寨,阻住山口,我等除了强攻之外别无选择。可山口两侧狭窄,我等大军根本就无法大举进攻。”
滇零道:“这算什么,我们兵多,可分兵从两河渡过湟水,包抄汉军后阵。”
兀当道:“你以为汉军是傻子啊,方才我已经派人查看过了。汉军在写谷的各个山头上都建了许多烽火台,只要我军分兵渡河,肯定会被发现。而且写谷两头的湟水北岸到处都是密林,有骑兵在活动,我等若分兵渡河,必然被汉军截击。”
滇零道:“胡说,听说罗征小儿打退吕布后,大量裁撤麾下军队,除了镇守榆中的八千军队外,罗征小儿现在麾下能调动的军队还不到三万。哪还这么多兵马。”
兀当、力突顿时精神一振,齐问道:“此话当真?”
滇零嘿嘿笑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马腾将军告诉我的。”
兀当、力突对视一眼。兀当道:“如此便好。”
滇零道:“那事不宜迟,我来强攻山口的汉军,兀当,你从上游渡河,力突,你从下游渡河,然后从后面包抄汉军后路,合力干掉这伙汉军。”
“好,就这么办。”
兀当、力突齐答应一声。催马去了。
滇零又望了一眼,也打马奔下了高岗。
不多时。苍凉的号角声中,一队队羌兵冲出大营。迅速集结。
就在这时,号角齐鸣,鼓声震天。
立在山壁之间的西凉军辕门大开,一支步卒滚滚冲了出来,在大营外面列阵。
五十座装上了轮子的木楼被推到阵前,一字排开。
这些木楼高有两丈,宽有五十丈,虽然十分简陋,但上面有顶,可挡弓箭。后面装了梯子,供士兵上下,每座木楼上都站了二十名弓箭手,只露出半截身子在外面。
羌兵阵前。
滇零一声令下,五千羌兵立刻在大小头目的带领下,嗷嗷大叫着冲进山壁间。
这些羌兵虽然神情彪悍,但衣甲单薄,武器也大都是木刀竹枪,除了最前排的羌兵举着木盾外,其余的羌兵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就这样鼓噪而上。
西凉军阵前,王方身披铁甲,傲然肃立在军阵最前方。
身前的空地上,一排排鹿角呈四十五角斜插在地面,顶尖被削尖了,下方也用木桩固定死了,形成了一道死亡之林。
“他妈的,等了三天,终于来了。”
王方骂了一声,大吼道:“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让这些西海的野蛮羌人见识一下我西凉军的骁勇善战,谁要是敢给老子丢人,老子非杀他全家!”
身后的八千步卒有汉人,也有羌人。
听到这话,全都神色一凛,脸色变的狰狞起来。
王方挥舞了下马刀,又吼道:“当然,如果谁立了功,那没说的,等主公回来,老子一定给他请功,赏赐一个不少,就看你们这些混蛋有没有那个本事立下战功。”
八千将士们的眸子立刻灼热起来,西凉军的赏赐实在很让人眼红。
罗征为了激励麾下军队勇猛杀敌,对士兵们的赏赐从来就十分大方,毫不吝啬。
这支步卒虽然自投降以来还没上过战场,但是能活到现在,无不是上过战场,真正杀过人的老兵,根本就不畏战,只要赏赐够丰厚,他们就敢拎刀子砍人。
而罗征给士兵的丰富赏赐早就在军中传开,没有当兵的不眼红的。
“嗷嗷嗷!”
八千将士齐声大吼,士气很快就攀升到了顶点。
“烧当部的勇士们,杀啊!”
山口外面,五千羌兵已经到了数百步之外。
羌兵阵前,一员铁塔般的羌族大汉举刀向前,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