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大营。
天刚蒙蒙亮,军营里就已经噪杂起来。
下营的栅栏后,高手负手肃立,正在眺望东方。
“将军快看!”
有小校指着远方大叫起来,“段煨大军来了。”
“嗯,某早看到了。”
高顺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各部,各司其职,各守险要,不得妄动。”
“遵命。”
早有传令兵答应一声,健步飞奔去了。
数里外,旌旗飞扬,金戈林立,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偌大的军营里,一队队步卒丝毫不乱,在各级军校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整理着兵器铠甲和一应器模物资,唯有看向那道昂然肃立在栅栏后的雄壮背影时,无不目露灼热。
不多时,段煨大军进至一里之外。
站在山腰上向下望去,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波浪般的流苏。
地面开始轻轻的颤动,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烟烽的味道,那是战争即将爆发的前奏。
很快,段煨大军迅速向两侧展开,呈扇形将山脚下围了起来。
五千骑兵则游戈在侧,斥侯探马来回飞奔,气氛越来越沉闷压抑,然而半山腰上的八千老兵却根本没有丝毫紧张,早就已经见惯了尸山血海。
大军阵前,金戈林立,旌旗招展。
段煨戎装贯甲,跨马肃立,精神焕发。
只是在看过四周的地形后,那两道朝天眉却不自禁轻轻蹙了起来。
不多时,一骑快马从远方飞奔而来。
小校催马奔至近前。始勒住战马,大声道:“将军。山坡两侧皆为乱石沟涧,且地势倾斜的大厉害。大军根本无法发起大规模的冲锋。就算能爬上去,上方皆堆砌有石墙,立有栅栏鹿角,高顺只需少量步卒,便可令我军伤亡惨重。”
段煨闻言脸色就是一沉,又瞅了一眼正面的山坡,眉头刹时蹙紧。
有部将大声道:“将军,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两侧攻不下去,那就从正面杀上去吧,我军数倍于高顺,末将就不信,踏不破区区一座破山寨。”
其余众将也纷纷请战,一时战意高昂。
段煨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略一沉吟,便断然道:“罢了。刘兴听令。”
“末将在!”
有部将连忙打马上前,拱手待命。
段煨大声道:“可率三千步卒进攻,务必拔掉第一座山寨。”
“末将遵命。”
叫刘兴的部将轰然应命,接了箭令迅速下去点兵了。
不多时。有惊天战鼓声自后阵响起。
三千步卒迅速越阵而出,迅速杀奔最接近山腰的第一道营寨而去。
与此同时,半山腰上。也有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冲霄而起。
高顺手抚栅栏,长身肃立。眸子里有惊人的战意在沸腾。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三千步卒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持着马刀,在各级军校的带领下迅速冲了上来,狰狞的面庞上已经爬满了冰寒的杀机。
高顺面无表情,毅然不动。
身后一排排兵卒寂然肃立,仿佛一根根木桩,任由风吹雨打而无所动摇。
再后面,则是一捆捆刚刚长出嫩芽的毛竹。
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生长了大量的毛竹,高顺发现后,就命大军前往砍伐,几乎将那些竹林砍光,然后将枝叶除尽,将竹杆全部搬到了大营中。
骤然间,正在顺着山坡奋力往上冲的步卒一脚踏空,惊呼跌起。
然而下一刻,惊呼声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声。
尘土飞扬间,一条足有两丈宽的壕沟横在了山道上,里面插满了被削尖了的一根根锋利鹿角,数十名掉进壕沟的兵卒全都被扎穿了身体,很快咽气。
所幸是从下往上冲,立刻就收住了前冲之势。
若是从上往下冲,根本就没这么容易停下来,这三千步卒至少有一半要掉进去。
虽然没有给段煨军卒造成多大的伤亡,但这道壕沟却阻断了上山的道路。统兵校尉一声令下,三千步卒立刻就近挖山,想要填平壕沟。
就在这时,山坡之上。
高顺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极削尖了竹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的前冲,借着前冲之势用力投掷了下去,随即猛的一挥手臂,大喝一声,“杀!”
“快,扔竹枪!”
早就等候多时的小校眸子一狞,也厉声大叫起来。
列于栅栏后的五百轻甲兵直到这时,才目露恍然之色,个个脸色振奋,飞快地抓起身边的竹枪,然后学着高顺的样子,退了几步后,猛的前冲。
借着前冲之势,用力将削尖了的竹枪奋力往山下投掷下去。
从这里到山脚下最少都有百多步,换了平时,除非是许褚这等勇力超群的猛人,普通兵卒就算使劲吃奶的力气,绝对不可能将竹枪扔出超过百步远。
就算竹子再轻,也没有这个可能。
然而现在,借助倾斜度较大的山坡地形,五百支竹枪脱手后,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成功穿过了百余步距离,落在了正在挖土填沟的段煨军卒头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
刘兴先是一怔,继尔就大惊失色。
“快,躲起来!”
刘兴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大声大吼。
正在挖土的兵卒们立刻惊慌奔走,纷纷找地方藏身。
就在这时,呼啸而来的竹枪已经狠狠贯了下来。
啊啊呀……
凄厉的惨嚎声中,至少近三百兵卒被从天而降的竹枪扎穿。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