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等了半天,反倒先忍不住了,问道:“贤侄以为如何?”
“大人此言在下不敢苟同。↖,..o”
法正换了称呼,神色依旧不卑不亢。
杨松眼神一凝,道:“愿闻高见!”
法正道:“袁家四世三公,袁绍也确为世之人杰,但却非是枭雄之姿。就算袁绍真能统一河北四州,中原也还有个曹操。曹操此人亦有雄才大略,不比袁绍差,如今更是击败袁术坐领兖、豫二州,纵然袁绍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鹿死谁还犹未可知!”
杨松冷然道:“这与罗征又有什么关系?”
法正朗声道:“当然大有关联,我家主公已平定关中,进可攻略中原,退亦可据雄关天险而守,不论是曹操还是袁绍,想要一统中原、河北之地简直就是妄想,不管是袁绍统一河北四州,还是曹操统一中原,两人迟早都会有一战,大人以为然否?”
杨松想了半天,才dian了dian头。
这的确是事实,没什么好嘴硬的。
袁绍一旦统一河北四州,必然要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
法正续道:“届时袁曹相争,只有一伤,不管最终是袁绍击败曹操,还是曹操最终能击破袁绍,都不可能有一统中原、河北的机会,我家主公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杨松不以为然地道:“罗征虽然占据了关中,但别忘了司隶还有个李傕!”
法正本色尽显,轻蔑地道:“大人就不必自欺欺人了轻?说句不客气的话。李傕充其量和郭汜一样,只不过是我养主公养的一头猪。现在不杀是因为留着这头猪还有dian用,等到我家主公不想再养的。随时都可宰杀,莫非大人以为李傕能与我家主公相提并论?”
“这……”
杨松蹙眉不语,不知该如何反驳。
如果罗征是一头狡诈凶残的狼,那么李傕最多也就是一头野猪。
野猪再凶残,也不可能是狼的对手。
法正虽然嚣张了些,说的话也让人听了极不舒服,但若说李傕能挡住罗征,杨松都没有足够的底气来反驳,看看马腾、韩遂、吕布、郭汜、张济、杨奉等人就知道了。
凡是挡在罗征前路上的敌人。有好下场的能有几个。
杨奉和张济选择了投降,下场还好些,一个领汉阳太守,一个领了武威太守。
杨松沉默了半晌,才冷然问道:“贤侄深夜来访,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法正拱了拱手,道:“非为此,实为大人指dian一条一路耳!”
杨松不悦道:“吾非罗征部下,又何需罗征为吾指dian生路!”
法正从容道:“大人此言差矣。所正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将来是我家主公跃马中原,还是关东诸侯西出函谷。大人以为,汉中可能置身事外?”
杨松默然,这根本就没办法反驳。
一旦天下大一统。汉中又怎么可能继续独立下去。
真要到了那时候,张鲁和汉中士族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投降,要灭死。
法正步步紧逼道:“而且这个时间绝不会太长。最多不超过十年,在下实在为汉中士族担忧了,这才不惜深夜前来拜访大人,还请大人明断!”
杨松冷笑道:“难道贤侄还想劝吾投靠罗征不成?若真如此,那就不必说了!”
法正正色道:“大人何出此言,大人乃汉中名士之首,我家主公慕名久矣,只恨不得与大人一会,大人何以对我家主公有此误会耶?”
杨松道:“罗征大肆杀戮士族,天下士族皆敌之,何需多说!”
法正道:“此言差矣,我家主公虽曾对关东士族不善,但彼时为董卓效力,所作都乃董卓下令,实乃身不由己,大人何故要将这笔帐记在我家主公头上?”
杨松道:“岂容你分辨,罗征出镇凉州后,亦曾杀戮士族,难道也是董卓下令?”
法正摇头叹道:“大人对我家主公成见太深,在下实在无话可说!”
杨松冷然道:“你是自知无言,无话可说了吧!”
法正毕竟年轻气盛,耐着性子费了白天口舌,杨松这老狐狸却一dian都不上道,也懒得再说废话,干脆威胁道:“大人以为,汉中不过一郡之地,能挡我军主公大军否?”
杨松勃然作色,道:“好个黄口小儿,你敢威胁吾?”
法正冷冷地看着杨松,道:“若为威胁大人,在下又何故深夜来访!”
杨松一想也对,这才怒气稍歇,道:“既然如此,足下请回吧!”
法正也不再说,当即起身告辞,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却回身道:“只待关中稳定,最多不出数月,我家必公必然尽起大军南下汉中。想必大人也知道,我家主公对能识大体者从来都十分慷慨,杨奉、张济就是最好的例子,对负隅顽抗者亦绝不惜手段,郭汜、韩遂的下场在先,在下一片好心,不族汉中士族被连根拔起,请大人三思!”
说罢再不置一言,出门扬长去了。
杨松气的脸色铁青,威胁,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
若非心中却有顾及,哪能就这么让法正轻易离开。
杨松肝疼了一阵,等到冷静下来,细想之下眉头就渐渐的蹙了起来。
法正那小子虽然话不好听,但说的却全都是实情。
罗征那厮凶名赫赫,能从令居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坐拥凉州和关中千里沃野,成为天下实力最强的诸侯之一,的确算得上了当世人杰,非是幸运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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