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逃到樊城,便整点兵马,准备据城死守。
不料刘备的军令也同时传来,不惜一切代价往襄阳撤退,而且是接到军令之时便要立刻撤退、也就是说,不管最终还能逃回去多少兵马,也要第一时间撤往襄阳。
张飞立刻就明白,这是要他放弃樊城,不准备再守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兄长的军令却不能违背,无论如何也要执行。
当晚,楚军就连夜出城,摸黑撤往襄阳去了。
阎行接到消息后,当即亲率八千骑兵追击,其余各部骑兵则进占樊城。
然而深更半夜的,楚军熄了火把摸黑而行,实在很有难度。
阎行直追到天亮,也不过杀散了数千步卒,而樊城离襄阳还不到百里,楚军丢掉了所有的辎重和粮草,完全就是轻装奔跑,一个晚上就跑到了襄阳。
阎行追的人困马乏,只是退回樊城休整。
张飞率军逃到襄阳,整点兵马时,才发现一晚上又折了五千多兵马,两万大家最终顺利逃回襄阳的,只剩下了一半,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气煞某也,气煞某也!”
张飞气的雷吼连天,恨怒欲狂。
被人追的仓惶逃窜,两万大军折损过半,简直太憋屈了。
刘备安慰道:“翼德不必挂怀,乾军皆为骑兵,且兵力犹胜我军。此番被西乾三万骑兵缠上。翼德能将两万大军带回一半,为兄已经很满足了。”
徐庶、庞统也点头,这当然是给张飞面子。
新野离襄阳还不到两百里。中间又有樊城为缓冲,这才能逃回一半人马。否则若是离的再远些,被三万西乾骑兵缠上,两万大军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哪能逃回一半兵马。
张飞虽然还有些耿耿于怀,但却不好在兄长面前发火了。
“元直,都安排好了吗?”
张飞走后。刘备又忍不住问了徐庶一声。
徐庶答道:“主公放心,全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便起程,征召的十万民夫皆为四十岁以下的青壮汉子,已经先行南下,粮秣辎重也已经上路。其余兵马明日一早便可撤离!”
刘备这才点了点头,喟然道:“令百姓妻离子散,终究非备所愿呐!”
徐庶明白刘备的心思,顺着他的话头道:“罗征凶残成性,妄动刀兵祸及百姓,主公不肯舍弃荆州百姓,实乃仁义之举,百姓只会感恩,而不会有怨忿!”
“这就好、这就好哇!”
刘备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是多了些捉摸不定。
徐庶心情却有些沉重,放弃襄阳容易,可再想回来就难了。
罗征已经统一了北方。此番举数十万之众南下,就算过不了江水,也必然要一举扫平江水以北,五分天下,其已得四分,孙、曹、刘共得一分。如何还能够抗衡?
就算这次能顺利的逃到江陵,也要面临一系列问题。
荆州本土士族本来就视刘备为眼中钉。更是极力反对南迁。对于荆州士族来说,不管荆州由谁来做主,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荆州士族是不在乎荆州姓罗还是姓刘的。
让荆州士族放弃襄阳,迁往荆南,就意味着要他们放弃家业,如此一来,荆州士族势必要更加想方设法除掉刘备,将矛盾更加激化,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要命的是,那些士族门阀可不会乖乖的听话。
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各地一直战乱不断,士族门阀势力凋零,而荆州和西川相对比较太平,就成了最好的避难场所,而荆州士族门阀势力之庞大,实为现今天下之首。
诸如荆、黄等大族,良田以千顷计,养的私兵豪奴更是数千近万。
这些私兵豪奴可不只是种地的农夫,而且还是装备了兵器铠甲的武装力量。
就算没有上过战场,一旦闹起事来也绝对会造成大麻烦。
就算这次被强逼着迁到了荆州,但迟早也是个祸害。
然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只能提前布署,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次日一早,刘备就率领三万大军,‘护’着一众荆襄士族及其亲属家眷,出襄阳南下前往荆南,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官道上拉开足有十里长。
刘备唯恐乾军骑兵追上来,心急如焚,一路催军疾行。
不料才过宜城,阎行就率领八千骑兵追了上来,刘备只好且战且退,好在越往南走高山密林就越发多起来,十分不利骑兵追击,随便弄断座桥,都能挡上追兵半日。
阎行追的窝火之极,只能一路跟在屁股后面不停地搭桥修路。
好在刘备大军带着许多粮秣辎重和闲杂人等,行军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疾行了六天,才逃到当阳。
而在长坂坡当阳桥,张飞引着五百步卒挡住了前路。
八千骑兵滚滚而进,向前冲杀。
张飞一声断喝,好似晴天打了个焦雷霹雳,震的群山回应。
“撤!”
张飞却不迎战,反而把手一挥,立刻引着五百步卒奔过了当阳桥。
疾冲而来的西乾骑兵收势不住,又窄又破的当阳桥一次只能通过一骑,许多骑兵收势不住直接冲进了河沟里,而张飞却瞅准机会,带着五百步卒冲杀了过来。
“气煞某也!”
阎行厉声大吼,“张飞匹夫,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
张飞同样大吼一声,一摆铁脊长矛,拍马就杀了过来。
阎行挺枪跃马迎上,两人在当阳桥头再次大战了起来。
冲过来的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