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这样的反应,让我觉得心里很不安,尤其是转身一霎那的哽咽,更是隐忍凄婉。
我也顾不得打扰她睡觉,赶忙跟着过去,说:“陶安,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还是你感冒了?”
她不回答,屋里安静地像没有人在里面。
我有点儿紧张起来,为这个一贯女王范儿的家伙,突然变得阴郁而担心。
正视图找点什么话来开解她,房门却自己开了。陶安松散的长发被她编成麻花辫,软软地盘旋在肩窝,然后垂落腰间。她一边梳理发尾,一边笑着说:“起床太着急,嗓子发干而已,怎么就是哭了,你的末梢神经也太敏感了吧。”
“那,那你怎么不说话,又进屋去了?”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太敏感多疑,却不好意思承认,就找了个别的问题。
“我是美女好不好,哪能跟你似的,只要在家就蓬头垢面,随便穿个睡衣顶个鸟窝头就晃荡一天!”她把辫子甩到身后,得意地笑着往苏秀娟身边走去,“苏阿姨,你看看小丽,一点儿女孩子的形状都没有,就算不打扮,至少也要整整齐齐呀。就她这样,怎么寻找第二春?”
炮火被成功引到了我这里,苏秀娟上下打量一番,仔细对比了我和陶安,然后恍然大悟般的拍着额头,说:“对呀,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小丽,你真该和小安学学……”
耳朵里嗡嗡直响,充满了苏秀娟各种教育,她从头到脚的指点着,说的我全身都不对劲了。看着陶安得意地走进洗漱间,瞬间万分后悔关心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对这种刁钻诡谲的狐狸精,就应该不理不睬,让她自己演戏去。
半个小时过去,我已经实在受不了苏秀娟的唠叨,正想逃走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来,“那个,昨天那谁说是会有人去咱们家闹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苏秀娟正在评论我齐耳短发的嘴,还保持着半开的状态,停顿了一阵,她也皱着眉头说:“我把这个都忘了,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
她琢磨了一下,认真地分析说:“小锋的神态虽然很诚恳,但是你们还没来的时候,他可是拿着刀逼我拿钱出来,那样子,就跟强盗似的。就算饿死鬼看见肉,也不过就那样儿了。所以,我猜他肯定是想把我们骗走,然后进屋偷东西。就算找不到钱,偷点儿家电出去买,也有可能啊。看他昨天的样子,应该是赌博输了,还带着个狐狸精,一准没好事儿。”
我知道他不会赌博,但心里还是更希望他没命了要钱,是因为赌输了。心里隐隐觉得,他的神情非常不对劲,情绪也起伏很大,这个状况像是……默默叹口气,但愿他真的是赌博吧。
离婚这么久,他还和冉梦琳一次一次的出现,按道理,我应该会恨他才对。可是想着心里那个猜测,又觉得很不放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他真的如我所想,总归还是觉得惋惜。正好苏秀娟也在一直担心家里的情况,我索性提议说:“回去看看吧,我也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怎么了就能连家都不让回,肯定有问题。”
我俩一拍即合,很快洗漱之后,打车回家了。
没有带上陶安,是因为还是觉得她不对劲。尽管从房间出来之后,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揶揄俏丽的样子,但眼神里遮不住的悲伤,完全不像往日那么神采奕奕。所以,留她在家好好休息,应该是没错的。
到家的时候,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有破门而入的流氓,也没有惹人厌烦的朱仁锋,除了满屋子杂乱之外,什么都和平时一样,就是普通生活中的普通一天。
习惯了干净整洁的苏秀娟一进门就开始打扫卫生,一边收拾着还一边唠叨,“我说不去,你非要带我走,要是昨晚住在家里,现在早就收拾好了。我难得休息一天,还被你们捣乱,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做。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点儿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随便她怎么唠叨,我在沙发上找出一块干净地方坐下,开始琢磨陶安的异常之处。不看见她,应该可以比较客观的揣摩这个妖女吧。
正想着,就听有敲门声简单粗暴的震天响,一通乱捶,还夹杂着叫喊:“有人吗,快开门!开门!”
“来了,来了。”苏秀娟一边答应着,一边匆匆地跑过去开门,嘴里还不忘唠叨:“唉吆,门砸坏了怎么办,这扇老门用了十几年啦,可别坏在我手里了。你们找人,也轻点儿敲门啊!现在的年轻人啊,礼貌都丢光了。”
陈旧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然后就是苏秀娟“哎呀”一声惊叫,还不等她说出其他的话,我就听到朱仁锋的声音,说:“不是让你别在这里吗,怎么不听呢!”
他低声埋怨了苏秀娟一句,就谄媚地对别人说:“大哥,大哥,她就是我一个普通老邻居,没什么交情的。我那天也是被逼急了,所以随便说了个地址。您,您别难为她。钱的事情,我一定想办法,三天,最多三天就给您送过去。我保证!要是骗您,就让我出门被车撞!”
“我们只要钱,不要命。你死了,找谁要钱去?”
我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小伙子,在朱仁锋的脸上啪啪得拍着,笑容客气,但眼神却很冷很凶。他看见我出来,礼貌地伸出手,我也就顺势和他握了握。
“你好,我们是债务服务公司的,受人所托来跟朱先生解决一下帐务问题。朱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