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binhuo.”男轻巧的落在古璟轩几步开外的地方,那双慑人的双眸依旧没有放过他,薄唇微动,古璟轩握紧袖中双手,极力遏制着自己的颤抖。
“大胆匪人,说,你……”郭副将的声音发颤,他跟随璟帅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未曾见过这样霸道的气势,纵是这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自己也完全可以确定,就算是死,他也没有办法保护住古璟轩。
“古璟轩,我是奉人之命,特来此助你璟兰一臂之力,”鬼瞳稍稍低下头,几乎整张脸都隐在了黑色的帽里,唯独那对红色盈盈地让人心生惧意。
“谁?”古璟轩移开目光,开始上下打量这个男,瘦削挺拔的身材几乎和二弟相差无几,只是周身罩在黑色的连帽长袍里,方才初见时惊讶于那双惊人的色眼瞳,这才想起来没有细看他的样貌。
“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鬼瞳隐在帽下的牙关紧咬,饶是如此普通的一句话,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咬牙切齿地铺垫。
“我凭什么相信你?!”古璟轩猛的想起了一个人,他抑制不住的期许,再次看向鬼瞳时的眼眸中流动着渴望,鬼瞳简单的扫了一眼,心下更是鄙夷,“我并没有要你相信我,我说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是不是……”古璟轩终还是忍不住了,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心中所想,可鬼瞳的眼眸倏地变得越发凌人,古璟轩下意识地噤声,“我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可是……”古璟轩还来不及出言阻止,鬼瞳又幻化成一抹妖冶的红色急速消失在视线之中,众人皆是茫茫然愣在原处,仿若刚才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都退下吧,各处不得放松警戒,众将领随我来!”古璟轩只觉心中突地涌出了力量,他沉下心绪,他知道,他需要开始做些什么了。
“皇上……”年迈的公公轻声唤了一句,空荡的宫殿之上,静默的让人心惊。
斜卧龙椅上的慕容韶华疲倦的半闭双目,苍白着脸仿若未闻。
“皇上,已经是时了,您……”公公小心的为慕容韶华披上皮制披风,轻叹一句,“皇上,早些歇息吧!”
却不想慕容韶华忽的睁开双眸,总是一脸的浓浓倦意,那双鹰般的双眸还是深邃有神,“朕要去见一个人。”
“皇上……”公公虽是疑惑,还是点点头,去取了宫灯,亦步亦趋地跟在慕容韶华的身后,一如往常,安静的深深宫落,连夜到了这里,也更是凄凉。
丝履踏过,冷的石阶不自在的划破黑色的寂静,幽暗的深处,窸窣着不绝于耳的怪异声响,幽幽的徘徊在湿凉的墙壁上,荡涤出更多更浓的寒意。踏上这已经染了一层层地青苔上石板路,晦暗的空气中弥漫着沉淀下来的血腥和哀怨的气息,浓的让人后背发凉。铁链摩擦着泛绿地粗糙圆木,啸叫着刺耳的尖利。
慕容韶华屏退了所有的人,他一步步的踩在微有光亮的地牢里,嵌在石板间黑色的泥土不乏凝固变暗的血迹,空荡的一间间牢房之中,没有月光的怜悯,偶尔只能看到一双复杂的双眸漾着说不出的水光,还有干涸了又润湿了的血迹。
慕容韶华没有任何停留,径直的穿梭而过,停在了一个牢门外,多少次,他停在这个地方,居高临下的,以一个万人之上的姿态,以一个久谙愤恨的失了心的怨夫身份,以一个苦闷无处得解的濒临疯狂的失意人,所有的,都含在双眸之中,投向牢里的人,鄙夷愤恨又不甘地睥睨着牢里苟延残喘的生命,可是不知不觉之中,他没有发现,自从他的心遗失了之后,他就只剩下这个地方了,才允许自己,发泄出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真实,唯独只有她,才能让自己如此**裸的恨着。
“来了?”苍老到几乎辨不出雌雄的声音从黑暗中突然的传出,只觉墙角一处缓慢沉重的挪动着,虚弱的月光下隐隐的照出一个羸弱的身影。
“还有力气说话,狱卒待你不错!”慕容韶华冷冷讥讽着,一如既往。
“你,不知道吗?”司马萱似乎隐隐的笑出了声,只是清亮的嗓音不再,沙哑如同破败的铃铛,砸在清冷之中,让人不舒服,“我还道是皇上慈悲,特意下旨让那些个狗腿好生的照顾我的呢!”
“告诉我,羽儿在哪儿?!”慕容韶华低吼着,隐忍多时的苦闷迸发出来,双拳紧握,他含恨的怒视着那抹人影,同样的一句话,千万遍的重复着,不差一字。
“有意义吗?”泛白的声线和着毫无温度的月色奏响心中的无望,“没有意义啊,她不会回来的……你怎么不明白……”
“她被你逼走了!!她是被你逼走的!!”慕容韶华掌风劈过,一腿粗地圆木硬生生被截断,锯齿般的断裂处延伸着参差的木刺,根根烦躁的尖锐。
“呵,缘分尽,邂逅前,莫怪只结半生缘,呵呵呵呵……”半痴半颠的嗔笑飘渺如烟,喑哑不轻的语句残破晦暗,让慕容韶华的心更加不是滋味,他在恍惚诡异的吟唱声中,心里豁然清楚了一些什么,他怔怔的看着又缩回阴影里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平静下来,却不想甜涩的回忆潮水般又一次将他完全淹没,垂下眼眸,席地而坐。
歌声渐渐在不觉中淡了下来,一道老旧坚固的牢栏,昏暗零星的灯下,暗色的阴郁觊觎着牢房内外两边微弱可怜的光亮,不知不觉的安静平复了所有的冲动和怨怒,两个人,相背着坐着,隔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