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道:“我…我知错了,凤儿…求你就饶我一遭儿罢,你便不饶我,我们也要赶紧到府城去,等薛蟠发落了那厮,正好可以免了你的罪,你不是最恨日日拘在这博罗小城么?等你得了赦,要去哪里去不得?”
凤姐将自己的衣裳又一颗一颗扣好,起身跨过她,坐在**边,回头笑道:“可惜我改了主意,又不想离开博罗了。”
平儿面如金纸,颤声道:“凤儿,你莫任性!”
凤姐两手撑在**沿,边笑边道:“这里又没人管我,又有荔枝吃,连那些个大文人都说好,我做什么要走?”
平儿道:“这里再好,等你得了赦,我带你来住上几个月都使得,那时我们两个都是自由之身,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比你在这做个流犯强么?”
凤姐哼了一声,拍拍手,起身道:“我不管,反正现在我就是不想走,你能奈我何?”她一面笑,一面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竟是把平儿扔在屋中了。
平儿大骇,一面叫喊,一面苦苦挣扎,所幸那绳子绑得不甚牢固,她摩了半晌,好容易挣脱双手,又匆匆忙忙解开脚上的绳索,跌跌撞撞地推门出去,却见迎面是好大一片花园,天已黑了,隐约只见得园中布局玲珑细致,全不是岭南风貌。
平儿心内骇异,整整衣衫,随意选了一条路出去,绕过那曲曲折折假山,跨过淅淅沥沥流水,摸摸索索间,不知不觉转到一处灯火辉煌的阔大屋舍。
那屋舍里不断有丫鬟往来出入,她不敢造次,便贴着柱子,慢慢挪过去,走到近时,便听里面隐约有谈笑之声,凝神细听,却像是黛玉的声音。
平儿越发惊骇,兀自犹疑,外头却有个丫鬟发现了她,朝她笑道:“王老爷醒了?怎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屋去?”
平儿讪讪出来,那几个丫鬟都来拥着她入内。
里面宝钗、黛玉早听见声音,笑迎出来,黛玉就憋着笑一福,喊:“王家哥哥。”
平儿被人拉拉扯扯地进了里面,才见凤姐衣衫齐整地坐在那一头榻上,见了平儿,头也不肯多抬一下,只是在那里埋着头剥瓜子。
平儿看看凤姐,又看看宝钗与黛玉,道:“这是…”
黛玉只顾捂着嘴咯咯笑。宝钗在她头上一点,笑道:“还不给你王家哥哥赔礼去!”
黛玉便吐吐舌头,对平儿道:“这是我出的主意,叫人找了间与你家庄园差不多的屋子,把摆设都铺上,哄一哄你。”
平儿呆呆道:“那我…现在是在惠州?”
黛玉点头。
平儿又问:“这是你们的园子?”
黛玉道:“不是,这是凤姐姐买的园子。”
平儿讶然转头看凤姐,凤姐剥了一把瓜子仁,却对门口招招手,早有丫鬟抱来一只波斯猫,凤姐便把瓜子都喂了到那猫口里,又自顾自逗弄那猫儿。
黛玉见她迷惑,笑嘻嘻道:“凤姐姐早就在博罗待得厌了,所以你出去的时候,她就派人在惠州买了个园子,本来打算告诉你的,谁知你一回来就骗她,她生了气,反而做了这个计来骗你。”
平儿恍然大悟,跌足道:“你们骗得我好苦!”不敢怪凤姐,便埋怨黛玉道:“她也罢了,你怎么也这么骗我?”
黛玉道:“我们骗你这么一下你就恼了,你哄凤姐姐哄了这么久,就没想过她的心情么?”
平儿一怔,又听黛玉道:“你一去几个月,又不通消息,凤姐姐在这里有多担心你,你可知道?”
平儿不言,只拿眼去看凤姐,凤姐逗了猫,重又去折腾那盘瓜子,这回却是一颗一颗地剥了自己吃,一边吃,一边斜眼看平儿。
平儿一见她神色,便知内里,忙走过去,扑通一声,长跪于地,连连作揖道:“凤儿,我错了。”
凤姐冷哼一声,并不出言搭理,只拿眼看宝钗、黛玉两个,两人知几,便携手出来,连一屋子丫鬟瞬间都撤得干干净净,黛玉边走还边回头,宝钗就搂了她道:“人家两个说体己话呢,你还回头看什么?”
黛玉道:“你说凤姐姐过多久能不气了?”
宝钗便扑哧一笑,一指头点在她头上,道:“你凤姐姐都让人进门了,你倒还问出这话,真是笨!”
黛玉立刻沉了脸,恼道:“你看平儿姐姐对凤姐姐多好,凤姐姐平时在家说一不二的,你倒好,整天使唤我不说,还说我笨!你有本事,你晚上不要睡我**上!”
宝钗见她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不知何由,忙问:“可是经期要来了?”,掐指一算,却还没到日子,黛玉见她竟算起日子来了,越发着恼,一把推开她,自己直直往前。
宝钗见她此番气性不比平常,一路求饶,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祖宗姑奶奶,直到进屋,才见黛玉稍展怒颜,娇滴滴地道:“叫我饶了你也成,你今晚须得听我的。”
宝钗只要她说,如何不肯?自己就先解了衣裳,摆出任君宰割的模样——她的意思,乃是黛玉素性柔弱,且自己又较她结壮,无论如何,自己总是吃不了亏的,谁知黛玉今日却不比平常,定要叫她闭了眼,双手双脚并着躺好。
宝钗只得闭了眼躺下,耳中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悄悄抬起眼皮,立刻便被黛玉在腰上戳了一把,道:“不许睁开!”
宝钗无奈,只能牢牢闭眼,却觉出手脚上皆有物抚过,等睁眼时,只见黛玉已经将她手脚用绢带极其齐整地缚住,见她睁眼,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