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长安耍了!柳微然脑子嗡地一声,身子一软,面色发白,瘫在地上。
原来……原来自己还是算错了,玉芽这个丫头,果然还是柳长安专门派来对付自己的。柳微然有些木然地回想着,她只当玉芽什么都不懂,必然没有防备,便想着要套些消息出来。
偏那蠢丫头平日接触不到什么大事,只能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柳温明的喜好就是玉芽说给她听的。
柳微然全然不曾想到,柳长安竟挖了个坑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事实上,玉芽其实并没有说谎,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长安几日前告诉她的。
前一世里,柳微然进了柳府之后,就四处打听柳温明和颜氏的喜好,变着法子投其所好。长安了解她,虽然是被绑在柴房等待发落,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翻身的机会的。
这才安排了玉芽去探她。
因着玉芽天真烂漫,最不善撒谎骗人,长安也不叫她去骗柳微然,而是直接编造了柳温明的喜好告诉她。如此一来,玉芽便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来了。
“祖父,您看?”长安问道。
柳晏微微一笑,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到这罢,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去休息罢。”又扬声要门口伺候的人进来将人拖下去。
“不,不,是我记错了……”柳微然慌乱起来,神色紧张,口中连连否着,挣扎着要起身:“我记错了,记错了……”
“好了,”柳晏不悦道,他声音不大,却似挟着雷霆之势一般,比在场任何人的呵斥都要管用:“有什么话,留到衙门里慢慢说罢。”
柳微然和卢二娘已经被人将两手反剪在背后往外拖,卢二娘认命一般地耸拉着脑袋,柳微然却仍自挣扎不休。
“……倘若你们两人太过无能,到了最后也不能打进柳府,那就将此物给柳老太爷看,兴许能够救你们一命。切记,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动用……”
柳微然脑子里猛地闪现出这句话来,当即就叫喊起来:“我有信物,我有信物!”
只是柳晏、柳温明同柳长安三人都不再理会她,她只能不甘心地继续挣扎。
挣扎之间,一个小物件从她怀里掉落出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柳微然急着叫道:“这就是信物,你们看啊,这就是信物……”话还没说完,便被拖着出了门。
长安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通体漆黑的葫芦形挂件,一根黄绳从葫芦的中心穿过,在底下结了个粗糙的绳结。
这是什么?好像在何处见过一样……
再抬头时,却看到柳晏微微变了脸色,凝视着地上的葫芦挂件,久久不曾开口。
长安心头一跳,便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果然,柳晏回过神来,面色有些颓然,看了看长安,又看了看柳温明,长叹一声:“长安,你先下去罢,我与你父亲有些话要谈。”
“祖父,我……”
“下去罢。”柳晏挥挥手不让她说下去。
长安不敢造次,行了礼退下,门前早有翠羽和玉芽两人在候着,见长安出来,忙不迭上前给她披上锦绸的外披。
长安心不在焉地朝前走,心中全是方才那个葫芦形状的挂件,以及柳晏见到此物时的表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地抓不住。
翠羽同玉芽两人一左一右地搀着长安,生怕她一个不慎磕着碰着了,倒是谁也不敢开口打扰长安。
三人一路行来,默默无语,唯有玉芽腰间的一串颜色形状都参差不齐的珠子在她行动之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长安蓦地站住脚,低头看着这串珠子一动也不动。
“小姐,可是这声音扰着您了?”玉芽被她盯得不安,便要去解这珠子。
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喃喃道:“不妨事的,并不是你的错。”她被这珠子的声音一提醒,已经想起了在何处见到过那葫芦挂件。
前世卢二娘找上门来之后,柳微然便一直缩在一角委委屈屈地待着。;直到卢二娘触柱而亡,她才奔过来抚尸痛哭,而后就是颜氏晕厥,现场一片混乱。
就是在这间隙之间,长安匆匆一瞥,曾经见到柳微然腰间挂的饰物,正是今日所见的葫芦挂件。
因着没过多久柳微然就被人领了下去,长安也不曾把这东西放在心上,故而在计算今日之事时,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这一桩。
如今细细想去,当年祖父留了父亲在书斋详谈,必定也是与这个葫芦挂件有关系,只是,这挂件究竟是何人所有呢?为何祖父见到此物竟会心绪不宁?
“小姐,小姐?”翠羽轻轻摇了摇长安的胳臂,长安缓过神来,见翠羽一脸的忧色,原来自己过于用力,已经将玉芽的手腕捏得发红了。
长安赶紧松手:“都是我想得太入神,你怎么也不出声?”她皱着眉头轻揉着玉芽的手腕。
“没什么大不了的,奴婢是怕惊扰了小姐,乱了小姐的思绪。”玉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傻丫头,”长安心中又是发酸又是想笑,点了点玉芽的额头:“你今日做得很好,小姐有赏。”
玉芽眼神发亮:“奴婢不要什么奖赏,只想着能和翠羽绿衣一样,帮得上小姐的忙就好。”
翠羽从旁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可不许你来与我抢功劳。”
长安知道这两人乃是有意要开解自己,虽心中有事,却也端起笑脸来与两人说说笑笑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