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西此时突然出声了,带着冰泠的寒意,“阿升,先从我开始。”
阿升握着手里的鞭子,这第二鞭怎么也抡不出去,他再次求助的看向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了解自己这个小儿子,他的脾气一上来,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不会吭一声,而且,只要他还能站着,这鞭子就绝对打不到何以宁的身上。
他不知道何以宁给他吃了什么**药,从三年前莫名的要娶她,到现在用自己的身体来维护她,他这是在演痴情种吗?
“算了,都散了吧。”虽然心有不甘,但顾老爷子还是长长叹了口气,举步离开。
那毕竟是他儿子,这一鞭也足够他受了,再打下去,他也会心疼。
阿权如释重负,不停的抹着头上的冷汗,这里最难做的就是他了,真把顾家这个四爷给得罪了,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小四,怎么样,上医院吧?”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纷纷表示关心。
顾念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抬头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顾奈,那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顾奈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刚才他差一点就要冲动了,还好,顾念西挺身而出。
同时,他也感到了危机,一种来自于顾念西的危机。
他一直认为,他根本不爱何以宁,也不关心她,可现在看来,事实跟他的想像似乎大相径庭。
顾念西在大厅表现的像个没事人,可是一回到房间,他立刻扶着沙发坐了下去,眉心深深聚在一起的川字昭示着他的疼痛。
“顾念西,你疯了吧?”何以宁紧随而来,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苍白的脸上还有未消的震惊。
他竟然替她挡鞭子,他以为他是钢铁之躯吗?
顾念西笑得邪肆,“看来没打你,你很不高兴。”
“疯子。”何以宁心情复杂的靠近他,没好气的说:“转过去。”
“干嘛?”他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挨了那一鞭会没事?”
“何以宁,你关心我。”他眯着眼睛,一脸欠揍的表情。
他还是那么自我感觉良好!
何以宁没有心情跟他计较,口吻强硬的命令,“你转过去。”
他也许是真疼了,一歪身子趴在沙发上,好像一只慵懒的豹子,正在享受午后的惬意时光。
何以宁蹲下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口,他后背的衣服被打得破碎,一眼便能看到里面开裂的皮肉。
“顾念西,你把衣服脱了。”
他微尖的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臂,幽幽的说:“何以宁,你要上我啊?”
“顾念西,你要不要脸?”
她连耳朵根子都红了,负气的想甩手不干,可是触及到他后背上的伤,医生的天职还是让她强忍着甩袖而去的冲动,“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清理伤口?”
“何以宁,你是想借着清理伤口的名义,上我?”
“你说话太难听了”何以宁快被他气死了。
以前他的嘴毒,现在怎么还流氓兮兮的了。
他说:“何以宁,我动不了,后背痛,你给我脱。”
鬼才给他脱!
他趴在那里,闭上眼睛,索性一动不动的,根本没有半点的配合。
遇上这样的病人,何以宁只能是头痛。
她从屋子里找出剪刀,三下两下的剪开了他后背的衣服。
他猛地睁开眼睛,“何以宁,你干什么剪我衣服?”
她不回答,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口。
这一鞭的力道又快又狠,直接在他的后背甩出一个二十多厘米长的血口,皮肉外翻,血液凝固,看上去很是狰狞。
她纵然是见惯了那么多血淋淋的伤口,但是这种伤出现在顾念西的身上,她的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仿佛瞬间被人揪紧了。
这伤,是为她而受的。
如果不是他,被打的那个就是自己,疼痛的那个也是自己。
她说,顾念西,我不会感激你的。
可是,心里有没有被感动,只有她清楚。
“会疼,你忍着点。”她先给他清理伤口,做消毒,每每被棉花球碰到伤处,他的身子便会一紧,冷汗直下,但深邃的脸上却毫无表情,这种钢铁般的意志是他多年在军营里锻炼出来的。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胸口有猎豹纹身的地方是一处枪伤,结了疤之后,他用纹身盖住了。
这样一个身体,曾经历过什么,似乎一目了然。
何以宁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这个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男人,又有谁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他冒险深入敌营的时候,无不是伤痛与危险并存。
她说:“顾念西,你痛就叫啊。”
喊出来,她不会嘲笑他的。
毕竟在她的手术刀下叫得天昏地暗的男人笔笔皆是。
“何以宁,你把我弄舒服了,我就叫给你听。”他眯着双眸,懒懒的说。
何以宁手中棉花一偏,正按在他的伤口上。
他疼得一个激灵,却是一声不吭,那样的痛,他都可以忍受。
“臭流氓。”她又羞又怒,真想把耳朵堵上,免得听他这些卧秽语,“顾念西,你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
“啊?”
还有做医生的对病人提这种要求?
何以宁不理他,聚精会神的处理他的伤口,这样的伤,恐怕日后要留疤了。
她忽然想起顾奈说他的背后也有一条这样的痕迹,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才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