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最后一丝希冀瞬间崩塌,手里的花束滑落,在地上滚了一下。
“不!”她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拒绝接受这项认知。
皇甫曜听到动静回眸,快速打开车门,疾步跑过去,然后看到乔可遇身子缩在那里,浑身都在发着抖。
蹙眉,薄唇抿得死紧。他两步来到她面前,拉下她捂着手的耳朵。
“不,不要。”她下意识的挣扎。
“乔可遇,你选择跟过来,不是已经准备接受事实了吗?”他抓着她的手吼。
乔可遇被他吼得震住,是的,她选择跟过来,就是为了亲眼见证,不要想要欺骗,不想要自欺欺人,但是心还是好痛好痛,痛到不能呼吸怎么办。
皇甫曜望进她溢满痛色的眸子里,手慢慢松开她,指尖触及到她的脸颊。乔可遇初梦初醒般,快速躲了过去。
她说:“皇甫曜,给我一点空间。”她需要一些空间,属于她和韩少琛的空间。
风掠过他还停在半空中的指尖,轻颤了一下,他慢慢垂下手臂,撇过脸去。
乔可遇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情地去顾及他,也没有捡起地上的花束,她迳自朝着韩少琛的墓碑走过去,极慢,因为每接近一步心便更痛一分。
艰难的脚步终于停在碑前,她慢慢蹲下身子,与碑上的韩少琛对视,指尖慢慢摸上那熟悉的五官。每个细节都这样熟悉,熟悉的就像昨天,他这样一脸酷酷地对自己,却抓着自己的冰凉的手放进他厚厚的外套兜里。
琛哥哥,乔乔等了你四年,终于等到了你。
指尖下的容颜依然带着清冷的神色,没有一点温度,不会回应,不会再安慰着说:“乔乔,别哭,你要坚强一点。”
也再不会将自己拥入宽阔、温暖的怀抱。
泪水终于蓄满眼眶,她咬着唇肉闭上眼睛,温热的液体便顺着瘦小的脸滑下来,淌过尖细的下巴滴进衣领里,化为一片冰凉。
“琛哥哥,你怎么舍得走,怎么舍得留下乔乔?”质问化在低泣里,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
皇甫曜坚毅的背影与她背对,久久,阴暗的天空下,画面似乎静止……
那天,乔可遇在山上待了很久,很久,她哭过,闹过,天色完全暗下来,却始终不肯走。皇甫曜实在看不下去,想强行将她带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理智的要差点撞到墓碑上,嘴里喊着:“琛哥哥,你带我走,带乔乔走!”
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如同刀子,一字一刀地全插jin了皇甫曜的心口里。
她想要跟那个男人走,眼里完全没有自己,也没有肚子里的宝宝。她的世界已经因为韩少琛的逝去而坍塌。
回去后,乔可遇便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梦里一直重复让韩少琛将她带走的话。这样病了3天左右,有些药物因为顾及宝宝又不敢用,医生都说这是心病。
皇甫曜看着她日渐虚弱下去,分不清自己心里是痛是怒,但终于忍无可忍。一天在她梦中恸哭的时候,将她强行拽了起来,他咬着牙发了狠的赌咒:“乔可遇,你再这样下去,我立马就掘韩少琛的坟,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这话或许真起到了威慑作用,让乔可遇睁开眼睛,那眸子虽不甚清明,却明明白白的听清了他的话。
他瞪着眼睛,充满恨意地瞪着她的形如枯槁。那眼神告诉自己,他说到做到。
乔可遇怔了半晌,才慢慢拂开他的手,躺回去,裹着被子闭上眼睛。
那一刻,皇甫曜的心也凉了下去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从未有过的挫败,心口的石头沉甸甸地压着自己,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隔天,乔可遇却自己爬起了床,尽管头晕眩的难受,还是勉强撑着。
兰嫂开门进来时看到,几乎是吓了一跳,惊讶又惊喜地:“乔小姐,你醒了?”
乔可遇对她勉强笑笑,问:“兰嫂,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你等着。”乔可遇赶紧出去张罗饭菜,顺便给皇甫曜打了电话。
这几天不止皇甫曜,也是把兰嫂担心坏了,看着她抖着手指往嘴里舀汤,高兴得眼泪啪啪往下掉。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皇甫曜看着床病上坐着的人时,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乔可遇也抬目看着他,仍然一身的休闲西装,外面套着米色风衣,耀眼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有范儿,但是那张妖孽的脸,似乎消瘦了一些。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慢慢一步步走过来,说:“兰嫂,你出去吧。”
“嗳,好。”兰嫂转身出了门。
皇甫曜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目光一直定在乔可遇脸上,看着她一点点将汤喝完。
“好了?”他问。
这话有些歧义,不知是问她的病好了,还是彻底走了韩少琛的阴影,或者这两个问题都一样。
乔可遇闻言,垂眸,盯着面前的汤碗边缘,手慢慢摸上小腹,说:“皇甫曜,我不会死的。”
皇甫曜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唇角扯出一丝凉薄。现在说不会死,那这几天的闹腾,可又想过会不会把宝宝折腾掉?
这件事就这样被翻了过去,终究,两人都不愿意再提及。
乔可遇病了这一场,也如同死了一回般。之后想起韩少琛心虽仍然会痛,但是心境已经平静许多,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他离去的事实。
病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身体渐渐好转后,肚子里的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