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心愣了一下,还有些没有回过神,看着春梅道,“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病危了,现在,所有的皇子和娘娘都已经在皇上的寝宫了,您也赶快过去吧”
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春梅才将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不再是结结巴巴。
“怎么就病危了?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的心中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吃惊,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才过了一夜而已,怎么可能就病危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服侍皇上的宫女说,从昨日开始,皇上就一直在吐血,又不肯喝药,今日清早再去看皇上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墨暖心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春梅道,“走吧。”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就在她的脚要踏出宫殿的那一刻,却顿了下来,转身,看向了坐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的耶律璟,“你不走吗?”
“不走”他低沉着如旋窝一般的眸光,换了一个姿势,没有打算要起身的意愿。
“你——”墨暖心的嘴动了动,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耶律璟平静的泛不起一丝波澜的脸庞,她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丢下了一句算了,便没有了身影。
原来,她想对那死男人说,无论他和微宗帝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他也都已经快走了,毕竟再说,两人也是亲生父子,临终前看一眼总不为过。
可是又转眼一想,她也只是一个局外人,并不了解两人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仇恨,又有什么立场让他怎么样去做呢?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已经离去了很久,耶律璟却仍然如先前一般,斜倚在那里,一动未动,就连姿势都不曾换过。
摆在红木桌上的菜肴,同时也从热腾腾的散发着白气到此刻的冰凉,就连那散发在空气中的香味都恍若被冻结了一般
那双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眼眸低垂着,不知落向了那里,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只剩下那异常寂静的氛围在房间中流动。
许久之后,一道寒冷嘲讽,没有丝毫温度的嗓音才响了起来,“你的命也不过如此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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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墨暖心和春梅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脚下的步子放得很快,甚至是一路小跑到寝宫的。
当推开房间门的那一刻,她便感觉到了一阵肃穆,阴沉,压抑的气息,让人甚至有些喘不过气,似乎,来迟了一步
房间中站满了人,许多的人,她曾看到过的,不曾看到过的,此时都是一脸的悲痛,还有些像是妃子模样的几名女子正趴在床榻边沿,痛哭失声。
看到她走进来,房间中的皇子,大臣还有妃子都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能够没有阻挡的走到床榻旁。
靠近床榻,微宗帝的那张脸颊猛然映入她的眼帘时,让她不禁吓一大跳,整个人颤了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微宗帝躺在床榻上,此刻已经是连动都不动一下,脸庞上暴瘦,只剩下高高的颧骨冒在那里,还有,他的眼睛并没有合上,而是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向上翻着,露出一片白,让人看了,只觉得心惊胆战。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墨暖心便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若是再看下去,她晚上一定会睡不着,更说不定会噩梦连连。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她移开了目光,颤动着一直忍不住发抖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让微宗帝瞪着的眼睛合了起来。
直到,手已经移开了他的脸庞,墨暖心还心有余悸,有些害怕。
随后,只听一道尖细的嗓音划破压抑的氛围,“皇上归天——”
再然后,房间中所有的人都跪到了地上,痛哭起来,一时间,房间中充斥满了痛哭声。
随着众人一起跪到地上,听着那些不断传进耳中的痛哭声,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有随着他们一同哭。
因为,她对微宗帝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名义上她是皇后,他是皇上,除此之外,他们两人的关系充其量也就算是见过几次面,能称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她对微宗帝没有多少的了解,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对他突然死去,她倒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悲伤,只是觉得人生无常。
原来,一夜之间,真的可以发生许多事
跪在那里,她胡思乱想,直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才回过神,抬头,耶律月的脸庞映入了眼帘中。
“母后,父皇该入棺木了。”附在她的耳旁,耶律月道,往昔温润的脸庞上有抹哀伤。
应了一声,墨暖心点头,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可是那哭声依然没有停止。
几名宫女上前,手一动,将微宗帝身上的衣袍给脱了下来,换上了新衣袍,靴子,然后净面。
再然后,又是如公鸭一般的嗓音,“入棺木——”
话音落,红色的檀香木棺材便被抬了进来,放到了房间中,几名侍卫上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微宗帝的身子,将他放进了棺木中。
棺木被抬出去的那刻,震耳欲聋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耶律月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了墨暖心的身侧,难掩一脸的憔悴和悲伤,他道,“母后,今晚的守灵便劳累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