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朗朗把脸埋在周小玉的怀里,不肯去看朗如焜,“他是坏蛋,我不要一个坏蛋当爸爸。”
“喂!”又被儿子喊作坏蛋,朗如焜马上把眉毛立了起来。
“不要发火!要慢慢教他!”周小玉拍了朗如焜一下。
朗如焜刚提起一口气,顿时又泄了出去:“好吧,我要做一个好爸爸……都怪你妈妈,看她都教你些什么?”
“不要说我妈妈坏话!”朗朗从周小玉的怀里探出头来,出言护着自己的妈妈。
“好吧好吧!她是好人,我是坏人,这样你高兴了吧?”朗如焜在心里默念着“好爸爸”的咒语,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朗朗果然对他的这个态度很满意,“呵呵”笑了两声。
趁着小家伙儿情绪稳定,朗如焜赶紧伸手把他抱过来:“其实呢……好人和坏人很难区分的,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你看我是一个坏人,我看你却是一个好孩子……”
“可是你欺负我妈妈!”不管朗如焜怎么说,朗朗坚持这一个标准。
“我没有欺负她……好吧,我知道,你看到我对她凶了一点儿,是不是?那不是我在欺负她,那是因为她以前欺负了我,我很生气,你懂吗?”朗如焜尝试着向朗朗解释他和谈溦溦之间的事。
朗朗却不懂:“我妈妈欺负你?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你出生以前的事了,她狠狠地欺负了我一次,害得我好惨啊。”朗如焜说着话,不由地露出悲伤的神情来。
朗朗为难了,他出生以前的事,他也不知道啊。他挠挠头:“那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这个嘛,说来话长……”朗如焜斟酌着,想着怎么对朗朗说,他才会明白爸爸妈妈之间发生的事。
周小玉见他们父子暂时还算融洽,她便站起身来,走到隔壁机舱门口,轻轻地推开门,迈了进去。
狭窄的空间里,男女欢爱之后留下来的那种味道还没有散尽。周小玉动了动鼻子,偷偷地笑了一下。
她轻轻地走到谈溦溦的身后,拍了拍谈溦溦的肩膀:“我知道你没有睡,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你说话,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谈溦溦也不转身,声音闷闷着,鼻音很重。
她这是哭了吗?
周小玉叹息一声,从地上捡起她破碎的裙子,坐下来,说“溦溦,你怪我,我也不解释。没错,我是从心里偏向自己的孙子,我也想要重孙子。我这个年纪的人,还能看到重孙,那是老天对我格外青睐。我没办法啊,一看到朗朗,我心里就欢喜,看不到他,我这颗心整天像猫抓似的……”
“你只想着你自己,想着你孙子,你想到我没有?我是朗朗的妈妈,没有他,我怎么活?”谈溦溦冷冷地说道。
“所以我才把你一起带回去啊!我年轻的时候就经历母子分离的痛苦,那种滋味不好受,我懂得。朗朗需要妈妈,你也需要朗朗,你们不能分开,我也没打算让你们分开啊。”周小玉语重心长地向谈溦溦解释着自己的初衷。
谈溦溦越听越生气,裹紧毯子,呼地坐起来,看着周小玉:“我现在算是相信了,你果然是朗如焜的奶奶,你们家人的逻辑都有别于常人!这么说,我被你下了药劫到飞机上,还要感谢你了,对不对?我们母子二人本来就不应该分开,我们过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因为那是我的重孙子!是朗家的后代!”周小玉也加重了语气,“他是我们家的孩子!不是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一个人!你生下了朗家的孩子,便和我们家有了扯不断的牵连!这些你都懂!可是你假装不懂!”
谈溦溦无言以对,别转了脸,沤着气。
周小玉握住她的手,说:“溦溦啊,人是抗不过命的,你和焜儿的缘分很深,一条绳儿牵着,你是挣不断的!你是多聪明的孩子,好好想一想吧。”
“哪来的绳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缘分倒是有!可惜是孽缘!”谈溦溦还在生气。
周小玉抖了抖谈溦溦那条破掉的裙子,站起来,说:“是孽缘还是良缘,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我活了几十年,什么事看不明白?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把你这条裙子缝好。”
周小玉故意将裙子碎成的两片儿布展开,在谈溦溦的面前扬了扬,然后收起来,走了出去。
谈溦溦羞得只想跳飞机,可是她没有裙子穿,裸跳飞机也不太好吧?
她只能围着毯子,重新躺下,用力地生着气。到底是在气自己,还是气朗如焜,她也说不清楚。
周小玉缝好了裙子,给她送了进来。她穿着一条破裙子,还是没有办法见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谈溦溦就窝在这间小小的机舱里。
等到飞机在慕提岛降落的时候,她已经闷得快吐了,两条腿也麻了,脚也肿了。
一个月前,谈溦溦以威武雄壮的姿态离开了慕提岛。
一个月后,她衣着不整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下飞机前,她看着她的破裙子,心中真是无比懊恼,暗骂道:朗如焜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又没有反抗,为什么要撕坏我的裙子?上次他还能记得给我备一些可以换的衣服,这次就让我穿着这条破裙子下飞机,他对我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呢!
无论如何,她不能赖在飞机上不下去。她自恃脸皮厚,谁爱看就看,爱怎么想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