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已停止了呼啸,清冷的月光洒在二龙岭上,山寨一片寂静。
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一个闪耀着微弱红光的屋子,趴在窗上听了一会儿,转身来到门前,轻轻拨开了门栓,闪身进去,停了一会,摸索着点上了蜡烛。
烛光中一女人睁开了眼睛,惊叫一声坐了起来,那人嘘了一声,说了句不要怕,女人定睛一看,认清来人,不出声了。那人道:“不要怕,这两天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女人定了定神,战战兢兢地说:“前天半夜来了一伙人,说是国军,把各位当家的都杀了,把我们关在这儿,不让我们出去,今天晚上又给了我们一些钱,说让我们自己回家,他们就走了。我们寻思太晚了不能走,想睡一晚明天再说。”
那人叹了口气,问:“有吃的吗?”
女人说:“有,我这儿有饼,我给你热热。”说着就要起身。
那人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正想伸手去接饼,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刚要回头,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不要动,双手抱头,慢慢转过身来。”
那人举起双手,转过身来,眼前一个男子瘦小枯干,双目却炯炯有神,手里的匣子枪大张着机头,正对着自己的前胸。此时门外有人说了一声“猫哥我们来了”,又进来了俩男子,这三人正是夜猫子、大龙和孙二狗。
夜猫子、大龙和孙二狗按肖明的安排,带人悄悄回到二龙岭潜伏,命其他人埋伏在远处,三人来到了山寨。那人一出现,夜猫子就跟了上去,趁他找东西吃的时候,夜猫子果断出手。比起夜猫子来,那人还嫩了些。
孙二狗嘻嘻笑着说:“我看看,高手到底长的什么样,让弟兄们挨了半天冻。”
那人刚要开口,突然眼光落在了大龙脸上,犹豫着叫了一声“大龙?”
大龙一愣,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人,惊喜地叫了声:“四宝,是你吗?”
那人苦笑着说了一句:“是我,怎么会是你!”
大龙转头对夜猫子说:“猫哥,自己人。”夜猫子把枪口稍稍低了一些。
谢四宝,本来跟大龙是邻居,俩人差不多年纪,自幼跟张老爹一起习武。后来父亲病逝,没了田地,随母亲搬到娘舅家生活,闲时也上山打猎,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胡大牙流落到那儿,看上了他一手好枪法,时值四宝母亲病重,胡大牙便拿钱给谢母治病,谢母病逝后又出钱给发了丧,谢四宝很是感激。胡大牙拉起杆子后,就把谢四宝拉到了山上,干了个不大不小的头目。不过谢四宝看清了胡大牙是什么人后,虽然没离去,但也没做什么坏事。
大龙谢四宝二人唏嘘不已,大龙犹豫了一下问:“四宝,今天下午的那个人是你吧?”
谢四宝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你跟他们是一起的了?”大龙点了点头。谢四宝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说了一句:“是我,你看怎么办吧!”
大龙为难地看着夜猫子和孙二狗,夜猫子淡淡地说:“大龙,你要明白教官为什么这么做,或许这在当家的那儿不叫什么事。”
大龙一狠心,说:“四宝,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你放心,要杀要剐,由我张大龙顶着!”
夜猫子等人回到山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虽然没给谢四宝上绑,但谢四宝观察了一下,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自己想摆平哪一个都很困难,也就断了逃跑的念头。
大厅上,王金龙肖明等人听夜猫子讲完抓捕的过程,将目光集中到了谢四宝的身上,谢四宝傲然而立,神色坦然。
王金龙打量了一下谢四宝,点了点头说:“嗯,不错,是条汉子,要是往常我得请你喝一杯。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无缘了。”
谢四宝傲然道:“王当家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要杀要剐,只求个痛快。”
王金龙哈哈大笑:“好汉子,我就给你个痛快,来人……”
话没说完,只见大龙扑通一下跪在了王金龙面前,哀声说道:“当家的,这谢四宝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不知情才伤了我们的人,还请当家的手下留情,饶他一命!”小虎也跑过来跪了下来。
谢四宝厉声喝道:“大龙小虎,站起来,这成什么样子!”
王金龙诧异道:“大龙,怎么回事?先起来说话。”大龙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王金龙对大龙说:“你们先起来,这个吗,听听弟兄们怎么说,快起来。”大龙和小虎慢慢站了起来,眼中含满泪水,看着在座诸人。
王金龙有点为难,毕竟大龙和小虎上山以后尽心尽力,不好驳了二人的面子,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将目光转向了肖明:“教官,你看这事……”
肖明仿佛突然醒过来,说道:“当家的,什么事?”
王金龙心想你还装糊涂,说:“既然大龙哥俩给他求情,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肖明挠了挠头,说道:“当家的英明,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他到后山去挑粪,要是敢跑,就拿大龙是问,你看怎么样?”
王金龙点头,对着大龙说:“大龙,听到了吗,还不快谢谢教官。”大龙三人谢过了王金龙和众人,转身出去了。
目送大龙出了大厅,王金龙转向肖明:“教官,你早想留下此人了吧?”
肖明笑了笑说:“这个谢四宝心理素质不错,出手准确有效,我看他目光清澈坚定,不像是奸邪之辈,好好锻炼一下,会是个不错的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