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大地,和着清冷的阳光发散出一道道奇魅的虹彩,鸟兽似乎也不忍心破坏如此景象,没了踪影,天地间一片沉寂。
大厅内暖意融融,王金龙与肖明安心地喝着茶,马六在炉火旁专心摆弄着行军锅里的羊肉,不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唯独吕继祖走来走去,心里烦躁莫名。
吕继祖的上司已经许久没有跟他联系,而他发出的电文也都石沉大海,这让他惶恐不安,如果是他的信仰背弃了他,吕继祖宁愿选择死亡。
肖明怀疑山寨有不安全因素,却又不让他细查下去,这让吕继祖有点儿莫名其妙,如今在这一地区,还扛着国字号大旗的,只有飞虎寨了,吕继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最后一丝希望毁掉。
昨天晚上,肖明冒雪找到吕继祖,说是目标已经确定,晚上收网,吕继祖欣喜异常,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谁知肖明跑到后勤连的羊圈附近潜伏起来,学了半天羊叫,最后瞅准时机,抱了一只羊就跑,让吕继祖哭笑不得。
早晨,后勤连发现少了羊,自然就找到了马六头上,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胆子。马六火冒三丈,亲自勘察,虽然大雪覆地,但难不倒马六,最后在山口轻轻拨开积雪,发现了摩托车的车辙印迹,恍然大悟,后背冒出了阵阵冷汗。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去看看,是不是跑山里去了!奶奶的,不就是一只羊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马六喝散众人。只身来到大厅,大厅门口赫然拴着一只羊。
“看来最近小日子过得很太平,连狼都不出来了!”肖明冷冷地说道。
马六心里直打鼓,站在那儿没敢说话,额头上的汗珠子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看看火候已到。肖明淡淡地说了一句:“去,把羊收拾干净了炖上,等会儿把纪先生和小宝接过来吃羊肉!”
“奶奶的,想吃羊肉就说,搞得鸡犬不宁的算怎么回事!”马六心里嘟囔着,转身向那只羊奔去。干这个他是行家里手。
“站住,你小子在嘟囔什么?”肖明喝住了马六。
“没有没有,没说什么啊!”马六有点儿心虚,以为自己不小心说秃噜了嘴。
“在心里!”肖明冷笑。
“我只是在盘算这羊下水是清炖还是红烧,没有别的啊!”马六又冒了汗。
“好吧。算你小子机灵,快去吧!”肖明笑了,“便宜你小子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中午头喝酒还不多见。慧兰炒了几个菜端了过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大人笑孩子叫,倒也其乐融融,就是小芸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直不肯说话,也没有笑容。
吕继祖酒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他这种人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举杯也只是应景而已,王金龙和马六则不同,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惹得众人大笑不已,一时间竟浑然不觉身处寒冬。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三杯酒下肚。纪鸿儒脸色微红,感慨万千。
“纪先生好雅兴!”肖明微笑着说道。“嫂子应该是赋诗应对的高手,何不来上一首?”
慧兰脸上微微一红。没有说话。吕继英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来,‘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
肖明脸色一变,吕继祖纪鸿儒等人默然无语,王金龙和马六停了下来,惊愕地看着他们。慧兰拉了拉吕继英的衣角,抬头笑了笑说道:“孩子们都吃饱了,我们过去说话。”招呼着回房间了。…
“老吕,不是你小子出的主意吧!”肖明苦笑。
“不是,但我们是兄妹!”吕继祖淡淡地说道。
“你看吧!”肖明突然起身,来到地图前,“咱们周围除了八路就是日本人,方圆二百公里内,你给我找个*的影子看看,你让我怎么打?要是惹恼了日军,专心对付咱们飞虎寨,将弟兄们置于何地!”
吕继祖苦笑,自打飞虎山游击纵队成立,好像就没跟着自己沾过光,反倒帮了不少忙,上次打丹阳纯属意外,怕飞虎寨错杀了自己人,各方头脑才显得很热心。因为渠道不畅通,误伤自己人的例子比比皆是,毕竟,装坏人是不需要化妆的!
王金龙这才明白过来,不解地问道:“咱们边上不少还有八路吗,难得他们能坐视不理?”
“到了那时候,他们自顾不暇,更别说帮咱们了!”肖明苦笑,“咱们的根本在飞虎山,离开这里,唉……”回到桌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么老吕,战争到底打成什么样了,外面怎么没动静了!”王金龙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吕继祖苦笑着说,与上司失去联系,收音机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不能采信,“听说南方打得很激烈,另外,美国人在太平洋好像已经反攻了!”
“咱们这儿倒是平安无事啊,这日本人还真能沉得住气!”马六咽下口中的羊下水,插了一句。
肖明突然扫了吕继祖一眼,又低头不语。
“老肖,你是什么意思?”吕继祖警惕地问道。
“按你所说,日本人应该急了!”肖明想了想说道,“按照日本人的性格,绝对不会认输,就算到了最后时刻,也会疯狂一把。而现在,他们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不排除有更大的阴谋的可能!所以,咱们这时候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以免狗急跳墙!”
“大阴谋?”吕继祖虽然认同肖明的观点,但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