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天魔峰西边的一条幽静小道上,一名八岁孩童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前一后走着。
阿苏勒折了一根树枝当做剑,削砍着小径旁边的齐腰深的野草,大祭司走在他身后,看着此生唯一一名爱徒的背影,眼中满是怜爱。
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草丛中飞了出来,阿苏勒伸出手,让蝴蝶停在手背上,说道:“师傅,你非要跟着我吗?”
大祭司说道:“我不跟着你,你趁乱把魔王宫砸了怎么办?阿苏勒,师傅是大魔神的仆人,要为大魔神守护好这片土地。”
阿苏勒说道:“我又没说要拆了魔王宫啊,而且我都没有让霜儿跟着来。只要大哥哥能活着,我管他魔王宫干什么啊?!”
大祭司微怔,问道:“云默此子,真的就那么好?”
小男孩抬起头看向越来越近的魔王宫大殿,点头说道:“大哥哥很好啊,他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区别对待,我住在他家里的时候,可以掏鸟窝,逗蚂蚁,和大黄玩儿,还可以坐刘大爷的小推车儿,我做错了事,大哥哥会像兄长一样教训我,只有在那里,我才觉得我还是个孩子,而不是大伙儿口中的‘阿苏勒小大人’,更不是他们眼中的什么大魔神的第三千零一个儿子。”
大祭司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看着阿苏勒问道:“你真的这样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云默的身份?他是式微界剑道宗的一宗之主,更是得到了邪火道人的半个继承人,现在更是一只脚踏进了上界的半仙,只要他今天不死,等他活着回到式微界,势必会迅速崛起,到时候整合各方势力,他手下的战力,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赶超五大圣地,再让他发展下去,无疑将会成为魔域最大的敌人。”
阿苏勒右手轻轻一抖,手背上的彩蝶飞向空中,男孩儿看着飞舞的彩蝶,喃喃说道:“师傅,你觉得这片天地有多大?”
大祭司沉默片刻,说道:“天地自然是广阔无边。”
阿苏勒无比烂漫的笑了笑:“就是啊,天地这么宽广,世界这么大,不管是式微界还是魔域,和整个世界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男孩儿抬起头,看着广袤天空中飞舞的彩蝶,生出无比向往的情绪,说道:“徒儿这辈子只有两个愿望,第一个就是有朋友二三,第二个就是能够亲眼见识这广阔的世界。我不愿意像师傅一样,每天守在一个小小的破庙里,对着残灯枯卷了了一生。”
大祭司停下脚步,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阿苏勒身上,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八年的徒儿仿佛从头到尾都变的陌生起来,就如当初在那个横尸遍地恍若炼狱的村庄发现还是一个婴儿的他时,看到的那双冷漠的眼睛。
或者眼前这个八岁小男孩儿真的就是大魔神的第三千零一个儿子,亦或者,他就是大魔神的转世。
老人沉默良久,缓缓突出一口气,上前两步,拉着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徒儿的小手,轻声说道:“师傅老了,很快就要死了,以后的路,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去走,不管你选什么路,只要你过得开心便好,世世代代的大祭司都背负了太多的宿命和责任。但大变革就要来了,师傅只希望你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魔域百万族人这边,只要你做到这一点,师傅就死而无憾了。”
阿苏勒沉默片刻,郑重的点头说道:“师傅,我答应你。”
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揉了揉阿苏勒的小脑袋,说道:“走吧,咱们过去。”
一老一小穿过林间小路,来到汉白玉广场前。
一个巨辇来到广场旁。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和一个青色同时到达。
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站在广场东边的一块巨石之上,他的身上,背负着整个魔王宫护山大阵。
这一日,古庙大祭司师徒,魔域第一家族八百里青原之主青鸿泰,万奴王,魔域三杰的温伦和青玄。
皆至。
水浑了。
..
许多年以后,在各大门派的宗卷里,人们将那场式微界和魔域的战争创世之战,剑道宗、圣剑门、斩尸天宫、魔王宫、蛊门、复仇联盟、五大圣地,不管是声名显赫的宗门,还是隐世却无比强大的门派,都被卷入了这场波澜壮阔的战争,正邪大战之后,史学家们无一例外的,都将云默闯入魔王宫当成了这场大战的标志性开端。
人们事后才发现,在这场极具历史意义的事件中,却没有式微界的见证人,不得不说,这是很让人遗憾的事。
为了庆祝战争的结束,各大宗门派出代表齐聚已然一家独大的剑道宗,将年号统一称为新历。
新历元年之后,虽然正道修者和魔修之间依然有不断的小规模冲突,但在和平的大趋势之下,这些零零星星的冲突都变成了芝麻绿豆的小事。
人们可以从剑道宗的空间通道,直接去到天魔峰,也可以从蛊门的总坛,直接到达圣剑门,隔绝在魔域和式微界之间的巨大结界荡然无存,正道和魔道虽然仍然相互看不上眼,但已经很少有人会为此大打出手。
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中,人们回顾往事,将式微界合并、正道联盟合力对抗黑面尸王、正邪大战三大事件记录在书本里,并且口耳相传。
让史学家们惊异的是,这三件大事,都发生在二十多年世间之中,二十年对一个人来说很长,但放入历史长河之中就显得尤为短暂了,是学家们将这二十多年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