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太无情了。
但是我始终无法坦然接受他对我的示好,也无法相信他所谓‘命运的指引’。
套用一句亚特兰蒂斯新近的流行语:相信七王子殿下会为你海枯石烂,不如相信四王子殿下还是处男。
当然了,诚实地说,原句应该是把七王子殿下换成国王陛下。
……
……
三天后。
一大早,伊菲蒙就神采奕奕地亲自架马车来接我和坎坎……还有厚脸皮。
它赖着死活不走,我没办法,只好谈条件,折腾了一早上它才勉强同意让我藏在挎包里。
刚开始还好,它不吵不闹乖的几乎有点不像它了,我还在暗自欣慰家有小猫初长成时,一个不留神,这厮的前爪就已经趴上挎包边缘,小脑袋探出来一半,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刚好伊菲蒙回头招呼我和坎坎上车,我吓得手忙脚乱,使劲一摁就把厚脸皮给摁了回去。
伊菲蒙凑过来,狐疑地围着我转悠几圈,上下打量:“我好像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向他展示肱二头肌:“那是我普睿小天才散发的男人味。”
伊菲蒙霎时没有形象笑得前仰后翻,我心虚,连忙跑去帮坎坎搬行李。期间,厚脸皮几度想探出脑袋来,又几度被我摁了回去。没想到就在上马车的几秒钟功夫,它还是从我的挎包里窜了出来,轻盈一跃,就跳到了伊菲蒙怀中。
伊菲蒙始料未及,吓得差点拔剑砍下它的猫头。
我赶紧拎起厚脸皮的后槽肉将它提了回来,解释道:“这是我养的流浪猫,我不放心把它交给别人,所以一定得带上。”
伊菲蒙眯起眼睛:“你确定它是一只流浪猫?”
“我百分百的确定。”
“唉,如果你百分百确定它是一只流浪猫,那我也百分百确定你是一只海马。”伊菲蒙边说边一脸坏笑地跳上了马车。
坎坎随即也踮着脚爬上马车,回头很憨厚地接了一句:“普瑞尔,你要相信我,即使你是一只海马,那也是一只最可爱的海马。”
……这孩子,绝对是跟着伊菲蒙学坏了!!!
我气鼓鼓地跳上马车,马车里准备了舒服的软垫和很多精美小点心。说起来,伊菲蒙这个人除了工作,真是吃喝玩乐样样拿手。我小声嘀咕,却不想他从驾驶位上探头进来,冲我飞了个媚眼说:“普瑞尔,懂吃喝玩乐的人才懂如何享受生活。”
“你那种糜烂的生活我情愿不要。”
伊菲蒙伸出舌头舔一圈嘴唇,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是你还没有懂得生活的真谛。不过没关系,抵达莫贝林之后我会让你享受到生活的美好,当然也包括能让你刻骨铭心的……唔……”我当机立断拿起一块蛋糕塞到他嘴里,终于换回了片刻的安宁。
……
马车启动后,我喂厚脸皮吃了几块肉馅饼,它就酒足饭饱地趴在垫子上开始打呼。而坎坎一直捧着书安静地读,偶有沙沙的翻页声。
我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窗外。
马车哒哒穿过种满梧桐的小道,稀疏的绿叶间,阳光化作一条条金线,交织成耀眼的几何图形。每缕光都带着属于亚特兰蒂斯的独特气息,伴随微风,送来远处渺茫的乐音,以及近处伊菲蒙那不着调的歌声。路旁的湖岸边错落着两三座红顶小屋,白色的烟囱此时正炊烟袅袅,祥和宁静。湖面水波不兴,偶有鹭鸟嬉戏,漾起浅浅几圈涟漪。
我们一路向西,长路尽处是未知的莫贝林,而回头是渐行渐远的波塞多尼亚。
这才想起,原来我是第一次离开波塞多尼亚。
海神的心脏,属于亚特拉斯的都城……
他高举圣剑,向所有人宣誓:“永远记住,我们即是自己的神!”
水面的中央,荡开浅浅一圈涟漪。
……
“这世上万事万物皆有缘由,假如你觉得没有,那是你还未找到。”
他擦着我的身子离去,衣摆扫过,留下了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
……
“国王陛下万岁——国王陛下万岁——”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横抱起男孩,在响彻亚特兰蒂斯的欢呼声中离开。
……
他坐在月光里,花木扶疏。
膝上放着一个水晶音乐盒,盒盖打开,有淡淡的光晕从里面流转出来。
……
“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怎么能说是情人?”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缓缓拨开了八音盒,忧伤的曲调在宁静的夜空下格外令人心碎……
……
我晃了晃脑袋,试图不再去想这些恼人的细节,靠在马车窗边欣赏伊菲蒙的歌声:
“噢~我的情人,你要游荡去哪里?
噢~停下听听,你的真爱来了!
他会唱高尚也会唱低俗的歌谣。
可爱的甜心,不要再往前走,恋人们相会即是旅程的尽头,每个聪明人都明瞭。
什么是爱,爱不在将来,当下玩乐就是当下畅快,未来之事没有人能确定。
想要丰收,就不能耽搁,美丽的小家伙,快来吻我,青春这东西不能永恒……”2
……刚听了三分钟,我就后悔地想堵上耳朵。
这时,车厢一侧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往往只在一刹那。”
我扭头,只见坎坎举着书盖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琥珀绿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