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上帝!”在孟斗班翻译过后,法国人全都惊呆了。
沼气最早出现在欧洲的意大利,欧洲人也明白沼气的来源广泛,成本低廉,且具有清洁效果,比烧煤好多了。
但时至今日,沼气制取的效率仍是极低,关键是缺乏对沼气发酵微生物群生态环境的了解与研究,与对甲烷菌的分离培育技术,所以还处于实验阶段,离投入应用早的很。
而在中国,沼气竟然走入了千家万户,这是远远把欧洲甩到后面去了,其实在连续数月的实地考察中,孟斗班等人对中国的富裕繁荣有了一定的认识,可是在科技的某些方面也领先于欧洲,这是他们很难接受的事实。
毕竟多数欧洲人由于工业革命起源于欧洲,也由于亚洲各国一再被欧洲征服,所以即便是社会主义左翼人士,或者是具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的雨果,在面对亚洲人时会表现的很友善,不过他们的骨子里仍然带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优越感,而这份友善也是以怜悯与施舍的成份居多。
孟斗班忍不住问道:“你们用沼气有多久了?周围用沼气的村落多吗?”
周大力寻思道:“村子里三年前就装上了沼气,附近的村子好象也没听说哪一个还在烧炭的,沼气这种东西嘛,又方便又干净,只要有条件的都会安装。”
雨果也不待孟斗班翻译,突然生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沼气制取的秘诀应该与沼气池有关,如果能从池子里弄些原料带走研究,是不是可以揭开沼气制取的秘密呢?
欧洲并不缺科学家,缺的只是方向和思路!
雨果赶忙拉着孟斗班嘀咕了几句,没有刻意掩饰声音,他欺侮周大力听不懂法语。
孟斗班也是眼前一亮,如果自己获得了沼气的制取方法,回法国申请专利。这可比卖葡萄酒来钱啊。
“大力先生!”孟斗班微微笑道:“我个人对沼气很感兴趣,能不能带我们到池子那边看一看?当然,能进去是最好的。”
“这....”周大力为难道:“孟斗班先生,不是我带您去。而是去了也没用,池子都上了锁,就算公司领导也进不去,钥匙都掌握在农科所那里,他们定期过来维护保养。负责清除残渣并投放新料,半点都不让我们插手。
而且沼气池子是有毒的,他们每次操作时都要带着一种很奇怪的面具,那种面具也只有农科所有。”
“哦~~”孟斗班点了点头,不经意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们和农科所联系?”
周大力突然现出了很古怪的神色,忍着笑道:“我听说总司令特意交待过,如果有对华友好的洋人过来,一定要尽量招待,但是,如果洋人提出了一些涉及机密的要求。必须要由政务院批准,也就是说,农科所是没有权力为您打开盖子的,来,前面就是我家了,几位先生随我进去吧。”
“噢,我的上帝!”孟斗班很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用猜,雨果也知道这事黄了,失望的摇了摇头,毕竟他们不是间谍。压根就没想过用非常手段去获取沼泥,不过再退一步说,即使给他得到了沼泥也没用,沼池中的菌落大半都是厌氧菌。带离沼池会立刻死亡,拿回国也研究不出名堂。
几步之间,周大力把客人领回了家,他家是水泥二层小楼,和现代社会苏南农村的标准住宅差不多,进门是个客厅。厨房与杂物间都在一楼,卧室在二楼。
“老娘去了太仓卖篾子,媳妇正在厂里,俩孩子在托儿所,来,这边是厨房,我给你们看看沼气。”周大力把洋人招呼进了厨房,拿起火柴,擦的一下点燃,凑上火头再拧动灶具开关。
“蓬!”的一声,一圈蓝汪汪的火苗升起,散发出灼人的热量,周大力顺手搁了个水壶烧水。
“噢,我的上帝,真的不可思议,在我们法国,生火做饭用的还是煤炭呢!”艾玛失落的拍了拍胸脯。
不得不说,周大力家这个厨房很大,门口搁着一个硕大的水缸,角落放着农村特有的大铁锅与大蒸锅,碗橱里摞着厚厚几叠子碗筷,边上是操作台,放着菜刀与案板,对面的水泥台子上镶嵌着铁制灶具,带三个灶眼,在靠最内侧的墙角,依次摆放着米缸、面粉缸、和一些常见易放的蔬菜,如毛豆、青椒、土豆等等,架子上还晾着一只拨了毛正在风干的老母鸡。
对于七年前的周家庄,没有谁比孟斗班更清楚底细,那时家家的厨房都有黑乎乎的大土灶,除了地保家,米缸几乎是见底,屋里堆满了柴草,可是眼前的这个厨房,窗明几净,设施齐全,食才丰富,还用上了现代化的沼气。
孟斗班满怀感慨的问道:“很不错的厨房,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大力先生,能带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吗?”
“几位快请!”周大力又自豪,又得意,引领着众人向别的房间走去。
杂物间里摆放着各色工具,卧室里,宽大的床上堆叠着整齐而又干净的被褥,天台上则晒着谷物,甚至连独立卫生间都参观了,不过那时还没有冲水装置,需要舀水去冲,可纵是如此,也引来了洋人的阵阵赞叹。
接下来,周大力又引领着参观了罐头厂、托儿所,还亲自开拖拉机演示了一番,特别是托儿所,约几十个小孩由老师带着做游戏,唱歌跳舞,寓教于乐,生动有趣,还表演了拿手节目。
孟斗班他们就感觉来到了发达国家,法国相对而言,反而要落后了很多。
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