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二年五月,闷热的天气让整座长安都显得有些郁郁,街上的人们也都懒懒散散,然而这种沉闷很快就被打破。
因为消失在公众耳目之中的大唐新贵,平民英雄,当朝柱国徐真将军又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徐真将军带回来的捷报,实在令人太过难以置信,这则捷报如同丢入滚油锅的火把,将郁郁沉沉的长安城瞬间点爆!
“都听说了么,徐真将军凯旋归来了!”
“听说受到排挤,这两年出使天竺了,那地方千万里般遥远,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咧。”
“可不是,玄奘法师都化了十八年才来回了一趟…”
“玄奘法师又岂能跟徐真将军相比,人家那是带着使节团去的,日行百里,听说还灭了天竺国咧!”
“不能吧?那使节团再大也不过百来号人马,怎地就能灭了天竺这等佛宗大国?”
“据说是天竺国生了权变,那篡位的暴君有眼无珠,将我天国使节团都扣了下来…”
“这些天竺人不同教化,使节团又怎能回来?”
“这不是还有徐真大将军么!我有个远房侄儿在军中任职,回来这么一说,真真是惊动天地的大胜仗!”
“怎么说!怎么说!”
“你快说啊!这都急死人了!”
“莫急莫急,待我喝口水…咕噜…说是徐真将军孤身逃了出来,单骑跑到了泥婆罗,借得七千骑兵,吐蕃那边又调了一千多人手,由大将军统领着,杀到天竺,那天竺王动用了七万的象骑兵,居然被大将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怎么听说是十万象骑兵,你们也曾见过巨象吧?十万象兵,那可就是山崩地裂一般的威风了,居然被大将军召引了天雷地火,烧得那是灰飞烟灭啊!”
“我的老天,那些个被烧熟的大巨象,估摸着三天三夜都吃不完吧?”
“没眼力的野老!那天竺皇宫都是用金砖建成了的,连国主都让咱大将军给抓了回来,谁还去看那些烧熟的巨象?”
“你们可知大将军何时入城?”
“听说就在明日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去看看,这一人灭一国,可是天大的功勋了!”
“对对对!一定要瞻仰一番大将军的威风!”
“其实我还想问问…那些烧熟的巨象,最后都丢哪儿了…多可惜啊…”
“……”
翌日,皇太子李治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凯旋而归的使节团,长安城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朱雀大街两侧人满为患,摩肩擦踵,只用万人空巷根本不足以形容彼时之盛况!
李治心中固然不舒坦,然而如今他逐渐接手诸多政务,俨然有了一番皇者的沉稳和气度,等了一刻钟之后,人海潮头突然爆发出一声惊讶,而后如同点燃了火药的引信一般,从城外一路传到城中,人浪一波又一波,民众纷纷攀上榆槐和墙头,寻找高处来仰望!
徐真仍旧是一身标志性的红甲,一柄极为清爽的长刀,然而入了城门之后,那些攀上高处的人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因为徐真大将军乘骑着一头巨大的金甲白象,身后是被关押在象背囚车之中的天竺王阿祖那,使节团人人乘骑巨大的战象,队伍尾巴还有数十头无人乘骑的大象,背上驮着各种辎重和战利品,连遥遥相待的李治和文武百官都能穿透密密麻麻涌动着的人头,看到高高骑在象背上的徐真!
“轰!”
人群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人们欢呼呐喊,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瓣儿泼洒出去,有人带头歌唱和舞蹈,用唐人特有的方式来迎接这位帝国的大英雄!
徐真被这一幕深深的温暖了心头,他本以为自己的名字早已被遗忘,然而长安城的人们还在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四处颂扬着他的故事!
王玄策和蒋师仁虽然伴随徐真左右,然而此时却连衬托之绿叶也没当上,完全被百万民众彻底忽略,无论他们的心计城府有多么的深沉,估计此时都要恨透了徐真。
然而张久年和周沧等人却衷心为徐真感到高兴,一个个与有荣焉,他们是徐真的嫡系人马,同样受到了民众的夹道欢迎!
今天的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徐真!
李治逐渐接手了朝政,每日又必须到圣上的寝宫去问安,还亲自服侍圣上日常医药,几乎都未曾出入过宫殿。
若是平时,长安的人们得见李治一面,估摸着能吹嘘十天半个月,可如今,当今皇太子就在人流的尽头,却没有人想过要去关注一下这位未来的皇帝!
李治渐渐皱起了眉头,暗自攥紧了拳头,微眯着双眸,盯着越来越近的象队。
到了宫门,徐真也不敢再托大,距离李治的迎接队伍还有十丈之远,就摸了摸白象的脑袋,那白象如通灵性一般,缓缓跪伏在地,徐真潇洒落地,带领使节团快步上前,给李治行礼。
两年不见,徐真留了胡子,经历了扫荡天竺的战役之后,他的气质越发接近当年的李靖,如同一把藏鞘的宝刀,内敛着一股极为锋锐的气度!
虽然极度不愿意承认,但李治还是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徐真,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确实比他要强悍太多太多。
徐真并未居功自傲,仍旧谦逊地与众多官员致意,就好像这些文官从未一同排挤徐真,将徐真赶到天竺为使一般。
而让徐真感到奇怪的是,此时陪伴在李治身边的,并非长孙无忌,而是慕容寒竹!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