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瓒按住刀头,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徐真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嗤笑道:“段瓒,难不成你真的想跟我打一场?你就不问问身后的弟兄们,到底是愿意跟你去甘州送死,还是愿意跟我到删丹去救人?”
“你!”
段瓒脸色憋得铁青,却哑口无言,因为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徐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军士们纷纷醒悟过来,删丹毕竟只是一个县城,如今都还在苦守,说明敌军的力量并不算精锐,而己方有一千人马,装备都是唐军标配制式,虽然是新兵,但还有徐真那二百精锐打头,只要打出气势来,顺势而为,新兵不也能够杀出一条血路么!
到了如此地步,徐真一不做二不休,拔出腰间长刀来,朝身后队伍高声道:“愿意跟我驰援删丹的,都站出来!”
周沧与高贺术所领导的二百多本部人马当即从行伍之中分离出来,站到了徐真的左右边,军容齐整肃穆,腾腾杀气弥散开来,好不震撼!
那八百新兵倒是想跟着走出来,但他们终究对徐真成见过深,又有侯破虏与张慎之安插其中的低阶军官控制着,旅帅队正甚至于火长都是二人的手下,这些新兵自然没有勇气跟着徐真违犯军规。
徐真摇头叹息,只能在心头自我安慰,没有这些新兵或许也好,起码不会拖累自己的本部弟兄。
段瓒也不想等到这些新兵之中出现几个不怕死的出来带头,当即朝徐真说道:“既是如此,徐真都尉好自为之吧,你虽然也是为了救人,但违犯军规却是不争事实,我会如实上报的!”
徐真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心思一转,却委婉说道:“你可以带这些人去甘州,但多余的粮食和辎重还是留下来吧,如此拖累的话,你们能不能到甘州还是个问题。”
段瓒对徐真口中“多余的粮食”自然是心知肚明,这是他跟侯破虏对付徐真才鼓动兵士们带上的,审时度势,他们想要赶到甘州,确实只能轻装急行。
段瓒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已经表明了姿态,侯破虏也是无奈,只有命令新兵们将多余的粮食和辎重全部留了下来。
徐真将张久年招过来,开始与张招了解删丹县城的具体情况,并将军粮交给删丹官员,让他们分发给流民,而段瓒与侯破虏则带上八百新兵,驱散了流民,开始渡河。
虽然徐真本部只有二百来人,但一个个都是精锐虎狼,又用军粮来救济流民,删丹官民只是欢呼雀跃,感恩戴德,不断传颂徐真之名。
其实段瓒也有些后悔,因为他也深知到了甘州,自己能做之事确实不多,而且想要到达甘州后方,必须经过张掖,可删丹都即将被攻破,他也不敢说张掖就能挺得住。
一旦张掖被攻下,甘州将成为一座孤城,到时候就算段瓒军绕行后方,也无法进入到甘州城了!
念及此处,段瓒大声下令道:“全速前进!”
他担任都尉已久,曾经统领过五千精骑,却是有着过人的军事才能,若非家中大人沉疴已久,他也不想依附侯君集,大战在即,还要跟徐真这样的小子耍威牵扯太深,他已然骑虎难下了。
但他毕竟是唐人,内斗是一回事,抗击外敌却是另一回事,没有了徐真,他反而心无旁骛,无需在考虑各种阴谋算计,堂堂正正领导着八百新兵,沿山丹河,往甘州方向急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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