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水龙头,在水流中静静的冲洗伤口,秋依弦还在出神。把淤血冲干净,她关上水龙头,正准备回客厅把创可贴贴上,忽然门铃响了。
“等等。”秋依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创可贴,先去开门。门一开,她愣住了,外面站的人,居然是秦亦书!
可是,他不是刚刚还……
“亦书,你怎么来了?”秋依弦惊讶之后,心里忽然涌起无比的喜悦。
“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秦亦书还摸不清头脑,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我……”秋依弦一下子愣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亦书倒是不认生,大咧咧的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随后鼻子一嗅:“好香啊,真的是在炖排骨?”
“嗯,刚刚去楼下买的。”秋依弦点点头,忽然“诶呀”一声,是秦亦书用完好的右手一勾,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秋依弦一个没坐稳,落到他旁边的沙发上。
“小心!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注意啊!要是伤到手臂了可怎么办!”
秋依弦嗔怪的训斥了他一句,又急急忙忙的看看他伤势。
“你手受伤了?”秦亦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因为嗝得近,稍稍有些低沉和暗哑。
秋依弦的眼泪忽而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一面看着秦亦书手上的绷带,一面摇摇头:“没事。”
“还说没事,都滚血珠子了。”秦亦书站起来,“白药在哪儿?赶紧止血。”
“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秋依弦大概是有点惊讶,居然忘记了秦亦书是个病人,还让他蹲在地上帮自己找药。
“哪一层?”秦亦书打开柜子,往里探头。
“最下面那一层,一个小塑料盒里。”秋依弦依然哽咽着,看着他掏药。
秦亦书到底找到了,一手端着盒子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她的旁边,把药盒放到腿上,一面打开机括,一面絮絮叨叨的训斥:“多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秋依弦一面抹着眼泪,一面从他手里抢过白药:“谁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了?”说着,她拧开药瓶,往手上的伤口洒了点药,接着,又拿出创可贴,将伤口包扎好。
“你看,我已经好了!”秋依弦眼里还含着泪水,但是脸上的忧愁和恍惚已经被淡淡的喜悦所代替。她这个样子,很像是想要讨好家长的顽童。
秦亦书似乎对她忽而变化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随意的张口问:“依弦,你……”
“亦书……”秋依弦却忽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向他扑过来。抱住他,却小心的绕开他手臂上的伤口。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她不敢表白,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任性。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跳出一两个来折磨她脆弱的神经。但是他又是那么优秀,那么温柔。尽管,这种温柔,他对其他的女人可能也一样,她也不会蠢到,认为自己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但毫无疑问,她陷下去了,心甘情愿为他奉献一切,身体、情感、直至所有。
——在他奋不顾身在工地里救了她,在他接了她电话以后马上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就算为他付出一切,输得遍体鳞伤也罢,只要他不说分手,她就不会离开!
忽然离开他的怀抱,秦亦书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芒。而后,她的嘴唇,有些颤抖的贴上来。
秦亦书也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亲吻,今天的秋依弦,反映有些奇怪。
一个深吻之后,他看着她有些雾气蒙蒙的双眼,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妥。
“依弦,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问的很小心,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微笑。只是心里,却忽然冷硬起来。他可以给钱,奉献温柔,但是,他唯一给不出的就是感情。虽然他也承认,他觉得秋依弦在身边的感觉还不赖。但是,这还不足以上升到感情的高度。
秋依弦只是轻轻摇摇头,眼里泪痕尤未尽去。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感情,勉强勾起一个笑意:“只是为了谢谢你救了我。你不知道,刚刚那条瓷砖砸下来的时候,我真的好怕!”
她是在解释,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失态。其实,瓷砖砸下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怕。但是她怕的是秦亦书……她亲眼看见秦亦书为了救她扑过来,而瓷砖就掉落到他身后……
秦亦书看到她含泪的眼,似乎也有点怀疑。不过怀疑归怀疑,他也不好怎么质问她,于是淡淡点头:“你没事就好……不过,刚刚我还真的有点担心,你会真的爱上我。”
秋依弦只是摇头,忽然又站起来:“我去看看排骨炖得怎么样了……”
秦亦书看着她袅袅婷婷的站起来,接着飘一般的走到厨房。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虽然他似乎也并不爱她。但是刚刚在工地,看到那条瓷砖砸下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还有刚刚,那个女人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接到她的电话,他立即就把那个女人打发走,然后过来。或许这不是爱?但是,他对她也挺满意的不是?他也想过,要找一个稳定的性、伴、侣,而不是每一次有需要了都要临时去找女人,那么就是她了?
他不能确定,但是他确实也有安定下来的意思。游戏花丛这么多年,虽然新鲜,但是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真正从心底高兴过。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