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婚讯来的时候,她本想拒绝的。彼时,她尚在读书,才修完了一年的研究生课程。而且,她不止一次的在新闻里看到这个风、流流成性的未来丈夫,今天和那个女明星暧昧不清,明天又和什么名门贵胄之女纠缠难分……因为母亲的悲剧,她不喜欢多情且薄情的男人,而凌慕枫,恰是其中的典型。
可是,她却敌不过叶景荣严厉的话语:“我生你养你,供你读书,不是为了你现在来忤逆我的!”
她记得她当时只是冷漠的扫了父亲一眼,丢下一句:“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从今以后,我叶知秋再不欠你一丝一毫!”
用婚姻和下半辈子的幸福,来成全父亲的事业。
这个代价,够了吧?
裹紧了衣服,叶知秋忽然想到,今天是星期天!星期天,也就意味着,帮她打扫的吴妈,应该就要来了!
到时候,吴妈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凌慕枫和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一定,一定要赶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
当叶知秋气喘吁吁的跑回去以后,看见自家的院门大开。她心一凉,想了想,还是上前敲开了门。
“知秋。”内里,正在清扫的吴妈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叶知秋,便轻声打了一下招呼。
叶知秋点了点头,向周围看了两眼。她卧室的门虚掩着,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吴妈看到叶知秋的样子,怯怯的问了一句:“你是在找……凌先生么?”
叶知秋眼皮一跳,苦笑着道:“你都知道了?”
吴妈点点头:“刚刚,是凌先生帮我开的门。”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凌先生和那位女士已经走了。”
叶知秋听到这话,缓缓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软软的沙发垫承载了她全身的重量,叶知秋只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无边的陷洞,不仅仅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空,就连精神都感到无比虚弱。
揉了揉太阳穴,叶知秋缓了过来,她很是疲惫的问了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嗯,十点。”吴妈停下了扫帚,“我刚来,他们就准备走了。”吴妈想了想,又小声问道:“那位凌先生,真的是您的丈夫?”
叶知秋笑了笑:“你看我和他像夫妻么?”
吴妈哑口无言。许久,才继续挥舞着扫帚。叶知秋道:“今天麻烦您了,帮我打扫一下卧室。要从里到外,彻底清理。”
吴妈有些疑惑,也像是已经清楚了。她来这里打扫的两年内,叶知秋从来没有让她进自己的卧室打扫过,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叶知秋带回一个男人。
她也曾经疑惑过,叶知秋是不是一位有钱人包养的情人。可是,叶知秋从不像那些小三儿一样,用购物和浮华,来炫耀自己用身体轻易得来的一切。更多的时候,她所见到的叶知秋,却是待在书房里,在书山书海之中充实自己。为人也和气,说话做事也极有层次。
联想到两年前凌慕枫那场巨大的婚礼,而后又被人当做笑柄的那位神秘新娘,吴妈不仅有些惊奇:“难道,你就是凌先生的……”
叶知秋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无声无息的传达出这个意思。
吴妈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是气愤:“这个凌先生也太过分了!两年时间,他把你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可是,他居然敢带女人回来!知秋,不用怕他,告他重婚!”
叶知秋笑了。吴妈的好意她心里自然明白。告凌慕枫重婚?她不是没有想过。重婚罪,算是刑事自诉,一场官司下来,延绵几个月,要找律师,要等传票,要费力气要费钱,可她根本就耗不起!
至少,也得等她有了自己的工作,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才能无牵无挂的离开这个牢笼!
等到吴妈全部打扫完毕,叶知秋才有如散了架一般,飘荡回了自己的卧室前。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打开这扇门。只要一想,昨天晚上,是她的丈夫,带着情人到自己的卧室里翻云覆雨,她就觉得脏,觉得恶心!
空空荡荡的别墅,仿佛她空空荡荡的心。虽然华丽,却像是一把黄金锁,紧紧的锁住她。
两年了,这个婚姻困住自己,已经两年了。
新婚之夜,那个风、流成性的丈夫和情人一起跑了,留她一人独守空闺,她可以忍。婚后凌慕枫对她不闻不问,她也可以接受。搬出大屋,独自一人居住在半山别墅,她依然还在等待。甚至在这两年之内,为了使得丈夫对自己多一些兴趣,她锻炼身体,减肥塑身。换去了运动衫学生装,矫正了牙齿,摘除了眼镜。还在空余时间学习礼仪、钢琴、油画和国际象棋……
但是都没用。无论她在这里做出了多少努力,凌慕枫还是我行我素。他甚至早已忘记,在上城西北角的半山别墅里,还藏着一个他的下堂妻,他明媒正娶,却从来没有碰过的女人。
而她,也真像过去的深闺怨妇一般,日复一日的期盼,最终换来的是满心的失望。
于是她重又穿回了过去的t恤衫和牛仔裤,虽然开着车到市里,却把车扔在停车场,搭上公交车上学。虽然研究生的课程比本科的时候少了许多,她还是需要去上课的。终于在前几天,她通过了答辩,获得了硕士学位。她有文凭有学历,能吃苦也能受累,只要她能顺利走出去!
也罢,反正凌慕枫想去风、流就去风、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对他从来都没有爱过,至多不过是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