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姨娘看着屋外的晏谷殊,眼里全是担忧。
她翕了翕唇角,最后几不可闻地喊了一声,“殊哥儿……”
她的声音太小,在屋外的晏谷殊自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晏谷殊和如意纠缠了一会,见如意执意不肯让他进来,最后气的浑身哆嗦。
最后,晏谷殊转身便朝外跑去,季姨娘张嘴唤了一声,“殊……”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晏谷兰低声地哭泣,“姨娘……姨娘……”
此时,晏谷殊早已跑远。
季姨娘紧紧地咬住下唇,然后走到晏谷兰身边,握住还在沉睡中晏谷兰的手,低声地安慰,“别怕,姨娘在……姨娘在的!”
尚在昏迷的晏谷兰,却没有因为季姨娘的话而醒来。
她发髻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睫毛更是颤抖的厉害。
平日里像个小暖炉似的晏谷兰,此时手却冰凉如雪。
季姨娘将晏谷兰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搓了搓,又道,“别怕!姨娘一直都在的!”
“姨娘……救我……”晏谷兰根本没有听见季姨娘的话,眼角有泪水划过,“他们要杀我……我不想死,姨娘……救我!”
晏谷兰害怕的厉害,虽然还未醒来,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直往下掉。
季姨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都快碎了。
她将晏谷兰的手放进锦被里,才起身找到了笔墨,在纸张上写了起来。
今日,虞非出门的时候看见她的眼神,她记忆犹新。
虞非,必定是不会让她留下的。
季姨娘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写了字的纸张折成小纸条,然后走到不远处的小桌子边上。
她将遮盖在桌子上的锦布揭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铁笼子。而笼子里养着的,是一只鸽子。
只是,这只鸽子比平日里所见的鸽子小了不少,若是不注意看。根本没有人能猜出,这是一只信鸽。
季姨娘将它从笼子里拿出来,又将纸条绑在它的腿上!她轻轻地推开窗户,看着如意一心看着前面,才将信鸽慢慢地放了出去……
鸽子十分的机智。它没有立即飞起来,而是慢慢地落地。然后,悄悄地绕过院外的几盆花木,才走到了松树后面,慢慢地拍打起翅膀,消失在季姨娘的面前。
季姨娘怎么也没想,有朝一日,自己会用上这个鸽子。
她放下窗,走回晏谷兰身边,一直陪着晏谷兰。
季姨娘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屋外的天色渐渐地暗了起来,她才听见屋外有了动静。
晏谷兰一日未曾醒来,季姨娘多少也有了点担心……
“谁?”季姨娘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外室,便见屋门从外被推开,晏老太太从屋外走了进来。
如意跟在晏老太太身边,一脸为难。
晏老太太低声的呵斥,“她要走了,我来送送,也有错?你要记得。我是经时的母亲……”
如意听了,点头便退下了。
晏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将食盒放在小桌上后,也跟着如意退了下去。
屋子里,便剩下季姨娘和晏老太太了。
季姨娘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福身给晏老太太行礼,“见过老太太!”
“坐吧!”晏老太太像是一日苍老了不少似的,言语里都带了几分疲惫,“我想和你说一会话!”
季姨娘微微颔首,走到晏老太太身边坐下。
等走近之后,季姨娘才发现。晏老太太脸上的神色,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她心一紧,觉得有些不妙。
她在晏家多年,从未见过晏老太太露出这样的神色……
此时的晏老太太,像是一只战败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
“老太太,今日的事情……”季姨娘将头垂低,声音有些可怜,“兰姐儿不是故意的……她只不过是受了人唆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太太……我……”
“不必说了!”晏老太太摆了摆手,声音疲乏,“我都知道,可小月……这件事情,很麻烦,你知道吗?”
季姨娘在听见晏老太太唤她‘小月’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此生,她只被晏老太太如此唤过两次。
而这两次,都让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晏老太太是个聪明的人,一直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季姨娘自认为,她不能像晏老太太那样,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
到了最后,她才会走到这一步。
“今日,沈家世子也住下了!”晏老太太伸出手,抚摸着食盒,“他就住在虞非的院子里!”
季姨娘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为何沈家世子,会和舅老爷如此……熟悉!”
“这个问题,我何尝不想问问你!”晏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虞非今日居然对老爷和我动了手,他无非也是仗着沈家的势,才敢如此张狂!现在,虞非一定要我和老爷,给他一个交待……他啊,想要你和兰姐儿的性命!”
季姨娘吓的瞪圆了双眼,“老太太你……”
“我想保住你们!”晏老太太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当年,你腹中的孩子明明是季景的骨肉,我却要让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有昔日,虞雁的事情,都是我们亏欠了你!小月,这些我都知道!兰姐儿和殊哥儿是季景的孩子,这些年来,你也知道,我从未亏待过他们半分。我喜欢他们……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季姨娘紧紧地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