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歌进了阴凉的大殿,坐下来,松了一大口气。
皇后还没到,水植颔首对严清歌笑了笑:“王妃娘娘,这些日子多劳您相助了。”
“水公子客气了。”严清歌笑了笑。
“谢她?二弟,你难不成是疯了!”一个艰涩中带着恼怒的低沉男声,在门口响起。
只见身材高大,脸上有着一条长长狰狞疤痕的水植,跨着大步走进来。他目光如电,在严清歌脸上扫过,又失望的看了看水植。
严清歌最近的所作所为,水植一清二楚。严清歌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凌霄。事情若是办成,水家势必四分五裂,爵位不保,从此后正式走上没落之路。水植的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严清歌,真真是水家的笑话和叛徒。
严清歌完全无视水穆凌厉的目光,安然自若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肚子上,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屋里还有旁人一样。
室内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的紧。
还是水植满脸带笑,先对水穆开了口:“哥哥,皇后娘娘一会儿会带嫂嫂前来么?”
水穆脸色阴沉,并不答话。
水植的话,似乎是一颗石子投入了个无底洞,连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样索然无味的气氛,在半刻钟后,随着皇后的到来,才有了改变。
随着门外太监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不管是水植也好,水穆也好,包括严清歌在内,众人板着的麻木的脸,都似乎春回大地一样,鲜活起来。
皇后出行,即便只是宫中行走,依仗都不会小。
轰轰烈烈的一番拜见后,皇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先对严清歌笑了笑,道:“有日子没见清歌了!”
“清歌见过娘娘。清歌这些日子甚是想念娘娘!一想到不能在娘娘面前尽孝,便万分愧疚。”严清歌语气婉转的说着,关切的看着皇后,就好像她是真的很思念皇后一般。
皇后微微一笑,偏头看向水植和水穆兄弟两个:“你们来的缘由,我已经弄清楚了。世子妃那边,我叫人去水太妃处请了。就算今日事情不能成,可她有了身子,最好是出去养着,不好再住在宫里伺候人,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水穆轻轻的一咬牙根,硬是咬出来一个笑容:“娘娘说的是!是臣疏忽了!没想到内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偏在这时候有了喜信。”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水穆:“有喜信是好事儿。”
水穆一听皇后这口气,心里就咯噔一声,应了一声,退下在旁边。
倒是水植,满脸带笑,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这孩子是我们水家小一辈头一个,水植一定会将他视如己出的。”
“你倒是有心。”皇后慈眉善目的笑道。
两边寒暄的时候,严清歌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了几眼皇后。
几个月不见,皇后瘦的简直惊人。别人也许没注意到,可严清歌却看得分明,皇后的头冠和身上穿的凤袍,都被改小了不止一圈,不然她根本撑不起来。
皇后坐下来的时候,厚重顺滑的衣料落在腿上,隐约能看出腿的形状,那双大腿细的就和普通女子胳膊差不多。隔着衣服还这样,脱下来必定是只剩皮包骨了。
皇后的气色也不好,有气无力。不是生病的那种黄,而是生命力大量流失之后的那种灰中透着煞白的颜色,死气沉沉。脂粉能掩饰住的,只是她的肤色,可是人的瞳孔却是没办法上妆的。
严清歌不由得暗暗心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皇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宫,也没有听到宫里面的消息了。
严清歌骤然想起个把月前,柔福公主问自己,严淑玉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问起严淑玉是不是很会配药。
严清歌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是严淑玉又做了什么,或者说,严淑玉对皇后下药了?
这倒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呢。毕竟严淑玉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她所谋甚多,针对皇后,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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