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象,大陆草原上骑马追狼的粗犷汉子,三十年前来到港岛跟了太公。这位一脸络腮胡的猛人有着和外表极其不符合的城府和心机。
太公那时候在北区还只是个酒吧看场子收保护费的大混混,能有今天的权势,可以说完全是陈龙象一人的功劳。
狡兔死走狗烹,历代帝王都是如此,坐稳了皇位,必定是杯酒释兵权毁掉功臣。
陈龙象有着远非常人能比的眼光和隐忍,急流勇退,丢了一身的权势,在北区开了家麻将馆。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安静的做个“美男子”。
港岛的麻将馆不叫麻将馆,叫麻雀馆。这地方很小,前面是一间卖烟酒的小摊位,后面几十个平方摆了六张桌子。平日里来打麻雀的都是左右的老街坊,四五十岁的长舌妇,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没人知道这位很好说话,面善老实的陈老板会是当年北区杀人不眨眼的狂徒。
晚上十点,今天生意不是太好,只有两张台子有生意。第三张台子陈龙象亲自上阵也是三缺一。
两个五十岁的老太太催到:“陈老板,赶紧找人来搭台子啊!什么吗?连着两天都找不到人玩,手都痒了。”
陈龙象憨厚的笑着连连点头,掏出电话开始呼朋唤友。
“喂,诶!刘太啊,今天没见你来玩了,今晚上三缺一,能打通宵,有没有兴趣?神马?你外孙女来了你要喂奶?”
“哎全叔啊,三缺一,赶紧来啊,就等你了。啊?你是安仔?你老爸心脏病进了医院?哦哦,我明天去看望他,你别太伤心。”
“胖妞啊,你在哪里,有没兴趣来我这里玩玩?能玩通宵的,保证让你过瘾。啊?你是谁?为什么骂人?不好意思,别误会别误会!我谁让胖妞来打麻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他男朋友吧?祝你们幸福啊!”
“九妹,江湖救急啊,你必须来搭个台子,三缺一实在没办法了。什么?你病了?在打点滴?哎呀,点滴在哪都能打嘛,一边打麻雀也不耽误!好!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啊!”
陈龙象挂上电话,长长的出了口气,笑着道:“成了,两位等一会儿啊,九妹就是一条街外卖早点那个。几步路的功夫,不出两分钟,一定会到。”
刚说完,就有人敲门。
陈龙象一愣,道:“这么快?”
“来了!”他跛着脚,一颠一颠的打开们,眉头微微皱起来,盯着来人打量了半响,问道:“是你?”
来人叼着烟,站没个站样,吊儿郎当,一脸坏笑,一看就是个小痞子。正是杨伟。
陈龙象从来没见过杨伟,可是杨伟忽然间出现在他面前,他仅仅是有一刹那发愣,然后没有问你是谁,而是说是你?
很显然,他知道杨伟。
也就是说,这位退隐江湖的昔日大哥,或许没了往日的风头正劲,却也绝对不是甘心沉沦在和一群街坊大妈打牌度日的普通人。至少,他隐退了十多年,依旧关心着道上的事。
杨伟笑着问道:“不打算让我进去?”
陈龙象说:“这是麻雀馆,不是杀人地。”
杨伟说:“我就是来打麻将的。”
陈龙象堵着门口,安静的盯着他,好半响,说:“我一孤寡老头子,没钱输给你。”
杨伟直视着他,一脸平静,说:“我是送钱的。”
里面两个“长舌师太”喊道:“哎呀陈老板,哪来这么多废话啊。有人来不是正好,赶紧的!”
陈龙象呵呵笑了两声,错开身子,让开了一条缝。
杨伟选了一张椅子坐下,在陈龙象上家,什么话都没说,就好像真的是来打麻将的,搓牌,抓牌,拿到手十三张。
一圈麻将打了十几个回合,各自都到了胡牌的地步。别人都是聚精会神,唯独杨伟,自始至终所有的牌都盖着,出牌也是毫无章法。
两位师太尖酸刻薄,开始碎碎念:“邪了门了,你说今天这八万都去哪了,怎么一张都没拿到?”
另一位道:“哎呀,年轻人,我说你是不是傻的?连着出了三张六万,你这么打,能赢?”
杨伟不置可否的笑着,淡淡道:“玩麻将和做人一样,不能只想着赢,还要先想着怎样不输。”
那师太撇着嘴白了他一眼,道:“年纪轻轻,还跟我们讲大道理。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有本事,你就再打出来一个六万!”
“好,六万。”杨伟随手丢出去一张,竟然真的是六万。
那两个师太瞪着他,低声啐骂了一句神经病。
杨伟却笑着问陈龙象:“陈叔,不知道你赢什么牌?”
陈龙象轻哼一声,懒洋洋道:“我说赢什么牌,你会打出来?”
“我说过,我是来输钱的。”
“八万,打出来试试。”
杨伟点头,丢出来一章八万。
两个师太不满意了,撇着嘴斜着眼道:“我说年轻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她们都已经准备摊牌开始下局了,可是陈龙象却没胡牌!
陈龙象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自己的左腿,道:“这条腿,跟着太公打拼了二十年,没伤着。太公上了位,它却断了。动手的人是生面孔,又蒙着脸,不过我知道谁容不下我。所以才金盆洗手开了这家麻将馆,外面的事,和我已经没关系了。我可不想连另外一条腿都保不住。”
杨伟淡淡道:“我听说上午有一场枪战。死了十几个人,华哥胳膊中了一枪,太公就惨了,腹部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