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整天风吹日晒满深山老林大山大泽中寻找隐士高人磕长头学功夫。白袍每年都会拎着那把柴刀恨的眼睛充血和亲生哥哥拼一个你死我活。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复仇,可是等听到仇家是谁,才发现,这仇,恐怕真的没办法报了!
孟家!孟老爷子真名叫孟儒圣,儒家圣人,可是却没有半点儒家谦卑守礼的思想。他从不标榜自己是好人,他把这个世界看的太透彻。他自己未必能把政治玩在手中,可是教出来的两个儿子,一个亲生一个养子,个个都是大能人。
孟青云年少轻狂的时候不满顶嘴道:“你说你要治国安天下,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有哪一点是儒家推崇的恩慈善良?你配不上你的名字。”
孟儒圣大嘴巴子连抽了十六岁的孟青云十六下。他咬着牙仿佛是要吃人的恶魔,瞪着眼睛几乎和爬出井的贞子一般。他骂道:“******的!老子叫儒圣,就是为了告诉你,多少儒雅君子,背地里都和老子一样。甚至比老子更加阴毒缺德。老子耳提面命教了你十六年,你他娘的连看人看心都不懂。治国安天下要用恩慈善良?全是放屁。老子今天还要告诉你,治国治的官,要严惩不贷。安天下安的是百姓,才需要恩慈善良。不上位,你安个屁的天下啊。你有一肚子恩慈善良能喂狗吃吗?你翻开史书传记看看,哪个帝王背后不是血流成河不是白骨成山?想做大事,就要有大眼光。想做人上人,你就要站在天上。就你这狗屁短浅目光,竟然还用好坏来评价我。你懂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老子杀一万人,能富国强民安邦定天下,那就是名垂千古的明君。老子整天吃斋念佛慈悲为怀,就算是一只蚂蚁都不踩死,也是个饭桶……”
孟青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跟父亲顶过嘴。揽了孟家大全混迹在帝都的圈子里,越加明白父亲那一番看似歪理狡辩很偏颇的话是人生至理。他终于发现这个人人都说时运不济,年轻时但凡有点转运就能稳坐中南海的老人有多么大才大德。
孟老爷子是政圈最好的老师,他能教出来翻云覆雨的孟青云,也能教出来为害人间的孟余生。
他不会功夫,可是没人敢小觑他。
白袍来过三次。第一次差一点杀了孟家老爷子,被羊老六挡下。第二次还没见孟老爷子,已经被羊老六挡下。第三次总算功夫厉害了,打败了羊老六,冲进了孟老爷子别墅里,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一个缺了条右胳膊的反手刀给打的落花流水。
他不知道孟家老爷子身边还有多少好手。他只知道他再这么蛮干下去,一辈子都报不了仇。
而贝尔,就是长生天赐给他的机会。
只要让贝尔打入孟家做了内线,他就能调查出孟家老爷子身边都有哪些人。他就能找一个机会,躲过这些人,轻而易举杀了孟儒圣。
一切都是按着他的计划在进行。他回到草原,名义上不舍得贝尔离开,可是实际上却和杨伟合作,想办法不让贝尔落入汤家手中。
甚至孤狼王布下鸿门宴,那一战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我们来回忆一下白袍和孤狼王的对话。
孤狼王说:“十几年前,你的命很硬。”
白袍说:“十几年后,我的命依旧很硬。”
孤狼王说:“可是今天你必定会死。”
白袍嚯嚯笑了起来,说:“十几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孤狼王沉着脸,嘴角的冷笑更甚,说:“今天不是十几年前,现在这里有天罗地网,你们‘插’翅难飞。”
白袍叹了口气,说:“我天生命贱。背着大仇恨,这仇恨一日不用血洗干净,我就一天不舍得死,也不敢死……”
他果然没死。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孤狼王一刀捅进他的左胸,装死给杨伟和孤狼王看。白袍知道没法隐瞒贝尔和他的关系,白袍也知道孟家肯定会调查贝尔这些年的事情。他这个做阿爸的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能被孟家查出来是仇家。
装死,才是唯一能让孟家放弃戒心的办法。
……
镜头转向孟家。那套很低调的别墅里,空调开的暖气很热。孟老爷子穿着一个大裤衩,拖拉个人字拖,二流背心,拎着他的随身酒壶一口接着一口不停的喝。
那酒壶是不锈钢的,很旧了。是孟青云第一次出国带回来的礼物,没牌子,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可是孟儒圣却把它视如珍宝,从来不离身。
在他的心里,无论孟余生原本多么有本事,被他指点后多么有能耐手腕,都不可能取代孟青云的地位。
他抓着酒壶一屁股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一会儿哈哈傻笑,一会儿发呆。
门外进来一个人。文质彬彬,温文儒雅,戴着一个金丝眼睛。西装革履,未必是一身顶尖名牌,却已经把一身气质穿得让人不得不敬畏。
他年领不大,才四十岁出头,真实年龄看起来更小。正是如日中天黄金般的年龄。
这人,就是孟余生。
他望了一眼孟儒圣,眼神古井不波,松了松领带,走过去把孟老爷子扶到沙发上,说:“陈天和今天去了粤东省的南都。”
孟儒圣醉醺醺的发着呆,眼神空洞着望着虚空,足足十秒钟,思绪才拉回来,一脸茫然的望着孟余生,很傻很糊涂的问:“啊?”
余生一脸平静,重复道:“陈天和今天去了粤东省南都。”
孟家老爷子又呆了半响,一脸茫然道:“陈天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