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沁皱着眉头问:“陆叔叔,这个阿康是什么人?”
陆望天道:“一个故交,年轻的时候算是敌人。”
“敌人?”啖血捏着兰花指,笑着说:“敌人可不会这么恭敬。”
他是个爷们,此刻却八卦起来,好奇问道:“我说老陆啊,你就给人家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无聊啊。”
陆望天笑了笑,说:“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当年我在华尔街,跟着老师默默无闻。那时候的传奇可不是什么陆氏兄弟,而是一个姓康的年轻人。风华正茂,心气很高,当然,能力也强的不可思议。后台更了不得,是唯一一个不是犹太人,却加入犹太人某个组织的后生。帮着一个挺有名气的银行家交易。愣是帮那个银行家的资本翻了差不多一倍。业界之内,声名鹊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啖血瞪着一双眼睛,问道:“后来他败在了你手下?”
陆望天谦逊的笑了笑,“也不算败,我跟着老师开始逐渐有了名气。他目中无人高手寂寞,就想拿我来逗乐子。他的钱是银行家,银行家是他老板,也仅仅只是老板。不高兴可以把老板炒了。我的钱是我老师的,老师虽然走了,那钱留给我做了遗产,可是也同样是老师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老人家留下的东西,一分都不能让人砰。所以,我就跟他死磕了……”
余梦沁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当时手下有多少钱?”
陆望天想了想,说:“差不多四个亿美金吧。”
“那个姓康的呢?”
“有一部分在操作别的盘,能动用的差不多六百多个亿吧。”
余梦沁不可思议的问:“四个亿,对六百多个亿,他竟然输了?”
陆望天说:“说起来我还就沾光在盘子小灵活上。就好像在大海里,鲨鱼是不抓小鱼小虾的。当然,资金多更加有气势,操作起来很给力。他想吞了这四个亿,我开始就是躲着。当时也怕啊!心想自己那种水平,连师父八成也没有,跟华尔街一个最牛的人拼,那不是找死吗?后来操作了十几天,逐渐有了dian信心,就找机会啃他一口。三个月下来,我那四个亿变成了三十五亿多。他的六百亿也不算亏。”
啖血更加好奇,问道:“后来呢?后来呢?后来怎样?”
陆望天说:“后来他找到我,跟我说公平比试一次。我没答应……”
“没答应?”啖血有dian失望,问道:“没答应他就这么佩服你?”
陆望天接着说:“不过陆擎天陪他赌了一次。他当时身价大概在十亿美元左右。陆擎天也从我们基金里拿出十个亿。然后两方约定好,狭路相逢那种赌,只赢彼此的钱,不管市场,并且是不死不休……”
啖血说:“他一定还是输了。”
陆望天dian了dian头,说:“两个月后,他在华尔街最高的楼ding上,喝了整整三瓶白兰地。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没人能真正理解那种从身价十亿到穷困潦倒的感觉。而最惨的是当时他的妻子查出来是癌症,而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又查出是良性肿瘤。雪上加霜,没人愿意帮他。当初他风光的时候嚣张的不行,连背后的大老板都可以不在乎,不给好脸色看。甚至毫无遮拦玩弄着老板的情妇还一边调戏着老板的女儿。老板当然乐于落井下石。他四处哀求,可是没人愿意为他得罪一个银行家。他被逼上了绝路!我看他可怜,就擅自把那十个亿还给他了!你们别笑话我装好人。如果是别人,我还真就狠了心把那十亿吞下来呢。出人头地,崭露头角,第一是缺钱运营,第二是**丝出身,还真就没见过那么多的财富。可是我去医院看了一下他老婆,就彻底改变了我的主意。为什么呢?因为我当初还没有遇到老师的时候,算是偷渡去的美国,生重病,高烧将近四十度,蜷缩在天桥下,身无分文,四天滴水未进,如果不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太太给了我一百美元,恐怕就没有今天的我了。后来我想想,我和陆擎天之所以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件事。钱是他辛苦赢来的,却被我拱手还了回去。虽然后来我帮他转了无数个十亿,可是这份芥蒂,却越来越大。唉……这人生啊,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如果不是那件事,擎天就不会把曼珠抱走。曼珠就不会进教堂,就不会被追杀,就不会扯上什么传承玉佩,被什么庄先生给杀了……”
他说着说着,面色凄然,失魂落魄,没了精神。
余梦沁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安慰着他。
啖血却低着头皱眉沉吟。这位看起来娘娘腔的男人,温柔妩媚永远尽量展现在表面,甚至让女人汗颜。可是骨子里从心而发的,却是无情冷静。
他在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说:“天使集团,前身好像是姜不让操作的基金吧。”
陆望天dian了dian头,道:“不错,我老了,曼珠也去世了,不想再折腾下去。我还有个女儿,等京城的事情完了之后,我就会老家守着那学校守着灵烟渡过余生了。这些国债,和太子妃等人凑得资金,就交给姜不让打理吧。”
啖血问:“确保万无一失?”
陆望天眉头一皱,说:“怎么?不信任他?你放心,有些人啊,大奸大恶,可是心里装着虔诚和底线。知恩图报,心怀愧疚,他两样一样都不缺。这天底下灵烟都会嫁人离开我,而唯独姜不让,会对我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