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他今天没穿西服,穿了很休闲的一套,看起来像个刚步入职场的大学生。< ="_blk">
苏三往旁边挪了挪,想了想低声问:“哥哥吃了吗?”
他好像是心情不太好,点点头靠在沙发上,伸手要抱小爱。
外面想起熟悉的喇叭声,苏三见鬼了一般扯过小爱,起身说:“中山大叔来了,爸爸和哥哥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过来。”
周文籍点点头,周漾起身:“我送你们。”
也不等她反应,一把抱过小爱就往外走,她没办法,只好快步跟上去。
她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却不想被他看见。
他走了几步,说:“洋介要是对你不好,记得告诉我。”
苏三张大嘴巴,只有眼泪尽情在风中流淌,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终于还是要放弃了,他不想再努力一把了,他终究还是认命了。
他终究,还是不要她了。
从此,她就是一个可怜虫,一个蝇营狗苟活于世上的可怜虫。
没有了他的庇佑,没有了他做她停靠的港湾,她将成为一艘失去航向的小舟,从此飘飘荡荡。
当初她留给他的那句话,今天被他原封不动丢回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跨出门槛的那一秒,苏三啜泣着说:“下辈子,下下辈子,继续做我的仇人吧,别做我哥哥。”
他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一座珠穆朗玛峰,过了很久才艰难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又走了两步,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她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却也还是点头:“好。”
有时候,你觉得伤心死了,很想要不管不顾大哭一场,可是还没有酝酿出一二呢,已经被打断。
电话里,洋介絮絮叨叨说着思念的话。这还是苏三头一次听见他这么直白,虽然只是重复一句你想不想我。
知道他喝醉了,却还要敷衍:我想你,很想很想。
洋介呵呵笑起来:“三,你骗不了我,你一点也不想我,你一点也不爱我。”
苏三很认真说:“洋介你要给我时间,我们中间隔了那么多年,总要慢慢来。”
其实想说,你总要给我时间慢慢适应那个我最爱的人其实是我哥,慢慢适应你跟他有相同的味道,慢慢适应每天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他……
也就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习惯了自我催眠:他还在他还在。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她跟周漾之间,以前隔的只是周苏两家的仇恨。可如今,真是隔了不可平的伤害。
有谁,强大到可以跨越血缘的阻碍?
苏三做了一个梦,她跟洋介在教堂结婚,就在她准备说我愿意的时候,教堂大门被人推开,周漾气喘吁吁站在那里,对着她伸手:“跟我走,你只能做我老婆。”
她扯下头纱,脱下戒指,朝着他奔去,义无反顾。
美梦被刺耳的铃声打断,苏三朦朦胧胧醒过来,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放在耳边。
时文韬和方诺的小别墅里,一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
方诺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她还觉得不解气,抓起玻璃碎片要割腕。
时文韬冲过来抢过碎片,紧接着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撞在墙上,捂着肚子大喊:“时文韬,你混蛋,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一直爱的都是苏三,为了她冤枉我。”
他浑身颤抖着,死死盯着她:“是,我一直都只爱苏三,从来没爱过你。”
“那你为何与我结婚?”
他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捏紧的拳头被碎片划破了都没有知觉:“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我爸妈逼我,要不是方家有恩于时家。本来我也想认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你……”
他步步紧逼,“可是你为何如此狠心,自己即将为人母,为何还能忍心对小爱下手?他才几岁,你们那么折磨他?方诺,你简直让我觉得恐怖之极。”
方诺步步后退被逼到了墙角,还要强词夺理:“不是我不是我,都是苏三冤枉我。”
她抓着他苦苦哀求,“文韬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伤害过小爱,都是兰心一个人做的,我从来没有,真的没有……”
他恶狠狠甩开她,恢复了一点神智:“方诺,我们离婚吧。”
在方诺瞠目结舌的时候,时文韬已经从抽屉里把一个文件夹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签好的离婚协议,财产全部归你,我净身出户,你签好字通知我的律师。”
方诺冲过来抱住要走的时文韬:“文韬,求你别丢下我和孩子,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啊,你怎么忍心辜负我。”
他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她的手,哽咽道:“方诺,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会让你变得更好,不是更坏。爱是翅膀,不是囚笼。放手吧,好不好?”
她又死死抓过来:“不要不要,文韬,我改,我一定改,求你,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可是他推开她,没有一丝留恋抬脚离开,只有鲜血流了一地,让人触目惊心。
走到门口,突然被方诺喝住:“时文韬,你只要敢离开这里半步,我跟孩子马上死在你面前。”
他转过去,果然看见她不知何时抓了水果刀抵在自己肚子上,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时文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