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起來:“我是你……哥哥,不是洪水猛兽,怎么连看我也不敢。”
她终于仰头看他,对视了几秒又迅速低下头去,就在这时电梯下到了五楼,有人进來,他迅速牵起她,大踏步迈了出去。
一直到坐在医院喷泉边,那种窒息到心痛的感觉才缓解了一点点,周漾把她的手捏疼了,可是她不敢说,于是只好拼命忍住。
现在他们好歹还能牵手,即使疼得要命,总归是甜蜜的。
听苏三说完事情经过,他沉默着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半说:“怪我一时疏忽大意,把童芝鸥当成了你,酒后难免吐真言。”
苏三很想问,你说爱我永远不变是真言,那么害死我父兄是不是真言。
“你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好。”
苏三木然点头:“那就好。”
他终于抓住她的手,问:“你还好吗。”
经过他这么一拉,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戒指不在了,于是蓦地站起來,说了句等我转身就跑。
一口跑到妇产科的洗手间,已经做好了戒指不在的准备,沒成想推开门,发现戒指原封不动像个迷路的孩子放在那里。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苏三套上戒指,想起周漾还在楼下,赶忙去坐电梯。
旁边一对小夫妻,手挽手也在等电梯,丈夫问:“红包里多少钱。”
妻子回答:“一千。”
丈夫说:“也就是你们这些地方生孩子要送红包,我们老家可不兴这个。要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儿媳妇都生孩子,送红包还不把我们送成穷光蛋。”
苏三这才想起來本地确实有生孩子送红包的道理,至亲的人送的更多,她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周漾至亲之人,于情于理他当爸爸了,自己是应该给孩子包一个红包的。
还好有缘,那对夫妻还有多余的红包,于是给了苏三一个。
洋介临走的时候在她钱包里塞了厚厚一沓钱,她基本沒用,于是数了三千塞在红包里,转身去婴儿房。
周佑安已经睡着了,她把红包悄悄塞在他小包被旁边,轻轻退了出來。
柳眉一心记挂着孩子,总是想多看几眼,趁兰心复查她马不停蹄赶往婴儿房,看见苏三从婴儿房出來,左看右看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柳眉知道苏三不愿意面对兰心,也知道苏三打心眼里喜欢孩子,她來看一看孩子,自然可以理解。
她走进去,已经是无数次端详这个孩子,周文籍给他取名佑安,看得出來对这个孙子尤为看重。
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她颤抖着把手伸到孩子鼻息间,然后她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步步后退。
再一看,孩子脖子上明显有一道红色的勒痕,有一个印记特别明显。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印记,可是顾不得她想那么多,门已经被撞开,兰心披头散发扑过來,抱着孩子查看气息。
“孩子,别别吓妈妈,你睁开眼睛,你看看妈妈……”
孩子紧闭双眼,紫红的小脸看起來特别不对劲。
兰心意识到了什么,她不顾柳眉和护士的劝阻把孩子放在床上,解开他身上的包被和衣服,拼命按压他的胸口,又掰开孩子的嘴做人工呼吸。
柳眉捂着嘴巴瘫软在地上,兰心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看到医生和护士想要來抱孩子,她护子心切拦在窗前,哭喊:“谁也不要碰我的孩子,谁也不要碰我的孩子。”
医生耐心劝解:“周太太,快让我们看看孩子,兴许还有救。”
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指着为首的医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孩子,说,谁派你來的,是不是她。”
医生从來沒见过这样的情况,赶忙摇手:“我不知道啊,周太太。”
兰心看见柳眉,冲过去揪着她的衣襟,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他们派你來的,是不是你。”
柳眉说不出话來,只会一个劲儿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发现了什么,指着床边问:“这是什么。”
火红的红包上,特别好看的簪花小楷写着:佑安长命百岁。
周漾又抽烟,猛烈地抽,苏三下來的时候他脚边全是烟蒂。
他好像有些不耐烦,绕过去,我给了你儿子一个大惊喜。”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什么惊喜啊。”
她坐在他旁边,正好看见美丽的日落,配上喷泉,真是美景,只可惜不是良辰,自然不会是赏心乐事。
“你猜。”
周漾的电话突然想起來,他喂了一声,然后看着苏三。
她以为是柳眉打电话告诉他发现了红包,于是笑着问:“哥哥喜不喜欢我给你儿子的这个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