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介一副什么事也沒有的表情,问她吃早点沒有。
她急得跳脚:“这条新闻一夜之间如同雨后春笋般,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故意把苏三塑造成跟自己哥哥**的负心女子。那人竟然连她流产再也不能生孩子的事情都知道,一定是熟人。最可气的是,他把方诺和兰心的事情全部归结于苏三,还配了视频,这简直是莫须有嘛。”
洋介盛了一碗酸角粥递给她,仿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听见她说的话。
“你看看这些评论,一定是水军。什么兄妹乱、伦不要脸,什么周佑安是被苏三害死的,什么兰心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女人……最可恨的是,时文韬跟方诺要离婚,关苏三什么事,怎么全算在她头上。连你也不放过,说你是黑社会,说你……太可恶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弄死他。喂,你怎么无动于衷啊。”
曼殊还想再说,洋介嘘了一声,指了指楼上,端着早点上楼去了。
曼殊坐在餐桌边吃酸角粥,吃了两口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碗里。
高二那年她跟苏三两个人去新开的慢摇吧玩,遇到四五个喝醉的小混混欲调戏她们。当时苏三勇敢地站出來,以一敌众把小混混们打得落花流水。
后來这事还是被苏硕知道了,他找到那几个小混混,好一顿暴打。
然后他买了很多很多东西跑到学校,把她们两个叫下來,又给了她们每人厚厚一沓钱。
当时苏硕温柔地把苏三抱在怀里亲吻她额头的样子,曾经成为那所高中经久不衰的一个佳话。
大约是觉得不妥,苏硕临走前,又蜻蜓点水一般抱了抱曼殊,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以后谁再欺负你们,先打断他两条腿。”
曼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一刻想起那些画面,她已经好久沒想起苏硕了,以前依稀在梦里见过他,温柔地看着她笑,足以颠倒众生。
她想,要是苏硕还在,别说兰之仪那等仗势小人,就算周文籍父子,也断断不敢动苏三一指头。
本市已经传开苏三是洋介的女人,按理不该有那么多事情,可是就是有人顶风作案想要挑起事端,要是苏家父子还在,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苏三。
元宏和莫瑜前來探望,刚坐下來就听见楼上传來碗摔碎的声音,然后是洋介的呼喊:“三,三,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三个人对望一眼,拔腿往楼上跑,却被门口的中山拦住。
苏三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一个粽子,捂着耳朵颤颤发抖。
只有细微的声音:“我要爸爸,我要哥哥……”
莫瑜靠在元宏身上,咬住他的肩膀哭起來。
洋介跪在床上把苏三圈在怀里,摩挲着她瘦弱的背,一字一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过了很久很久,苏三睡着了。洋介轻轻把她放下來,帮她掖了掖被子,缓缓走到外面。
元宏赶忙问:“有何打算。”
莫瑜啜泣着:“他们欺人太甚,就沒人管管吗。周漾也是,他当时明明在场……”
曼殊呸了一口:“不要提周家的人,都他妈混蛋……”
洋介轻微叹口气,好像有些疲惫:“去日本前,我就是怕有意外,所以才故意把三托付给周家。看來是我太软弱,太容易相信别人,害了三。”
元宏自然知道他是自责,于是劝道:“你也别太介怀,谁也沒料到会是这样。來之前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就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來看,对苏三非常不利。”
曼殊一听就急了,对苏三不利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把苏三当成凶手抓起來。
洋介指了指卧室,示意元宏等人下去楼下说,不要被苏三听见。
二楼恢复了平静,走廊尽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偷偷探出來,看见外面沒人,他捂着移动电话,踮起脚尖如鸟儿一般飞进苏三所在的房间。
正被噩梦缠身的苏三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有孩子在叫他妈妈,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上下眼皮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样,浑身也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只感觉一只小手把什么东西塞在了她的耳边。
是一个电话,那边有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囡囡,囡囡,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