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人即使身着普通衣料也掩不住一身天潢贵胄的气势,太子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楚楼慢悠悠地起身,用一旁的茶具行云流水的给自己和太子泡了一杯茶:“楚楼月前不小心碰见一熟人。当时我就奇怪了,齐王已死了三年,他怎么还兢兢业业地在御膳房当差呢?”
“御膳房?!你是说……!!”太子遽然色变,霍然起身道。
“殿下莫急,厨房的糕点应该快做好了,我去看看……西山居的厨子可是宫内退下来的呢。”楚楼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他轻功卓绝,一袭白衣猎猎,转眼已到了门外,脸上的笑意早收了起来,面庞沉静如水。月前看到的那个人让他很是不安,三年前他们二十八颗棋子叛出齐王府,反杀了齐王,而后四散逃开。谁要杀皇帝他不管……但若是齐王余孽仍在,他是断容不下的!
去厨房端了糕点再回来于他而言不过半刻钟,在抄手游廊上迎面碰上几个人。楚楼抬头一看,笑了。
七皇子段祈年他是识得的,至于他旁边那个锦衣华服贵气天成的少年……莫不是九皇子吧。
想到自己屋内还有一位锦衣夜行的太子殿下……楚楼摸摸下巴,很不厚道的笑了。
西山居内的楼阁均有抄手游廊连接,这离着他的扬风阁也不过十几步路程。正巧这边几个侍女端着煲汤走过来了,楚楼眼眸一垂,内力流转,一一颗石子附着暗劲飞了出去。
侍女端着煲汤走的好好的,突然脚跟一痛,膝盖一软手上的煲汤便洒了。
祈舜迎面走来,正好被泼了一身。
“小九,怎么样?没事吧。”段祈年被吓了一跳,厉声呵斥那个婢女:“你怎么做事的?!”
婢女眼见自己冲撞了贵人,脸色苍白连连告饶。
“无妨,七哥。人没有烫着,只是泼到了衣服上。”白色的披风和内里浅紫的外袍上一片汤渍的痕迹。
小九……楚楼勾起嘴角端着密釉青花碟靠在廊柱上暗笑:“不若先去我哪里换件衣服吧。七公子带着人想必是来找乐子的……这汤渍,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楚楼?”段祈年见是他,对祈舜道:“小九,不然就先去换件衣服吧。”
“你就是楚楼?”祈舜想了想皱眉道:“你今天不是有客人吗?”
楚楼领头走向扬风阁,白色衣袂飘扬:“什么客人,两位一见便知。”
要的就是那一见便知啊……楚楼在心底恶笑期待。
两人迷迷糊糊的跟上去,推开门,四人照面,三个人傻了眼。
“大、大哥?!”这是傻了眼的七皇子。
“大哥?!”这是傻了眼的九皇子。
“老七……小九?!”这是傻了眼的太子殿下。
片刻后,太子黑了脸:“老七你带小九……来这种地方?!!”
“不是,大哥,”七皇子口不择言终于抓住了重点:“不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太子被他一提醒终于想起来正事了,决定暂时先不管这两个糟心的弟弟,转向楚楼道:“不知楚公子所言之人是谁?”
楚楼在一旁憋笑憋到内伤,闻言咳嗽了两声。端起那碟点心,递给了九皇子段祈舜:“听闻九皇子是饕餮舌,不知这金丝芙蓉糕比之宫内如何?”
生在皇家让他们天生敏感,三位皇子闻言便知定有隐情。祈舜疑惑的看了太子一眼,见太子点了点头便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当场就甜到皱眉:“太甜了些吧。”
楚楼微微一笑:“金丝芙蓉糕是宫廷秘方,原料珍贵。它有要一味主料是络金藤的根茎。络金藤根味甜,很难用食材中和,只一味药草除外:云雀草。云雀草长于长阴之地,是大寒之物——听闻陛下喝茶不似常人,爱喝云顶普洱?”
太子的脸已经阴沉到能滴出水来了。段祈年和祈舜也听出了什么,脸色不善。
“回宫!”太子沉声道。